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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2/2页)
“是没有下次了,真的何哥,错了错了,饶了我们这次吧。” 何由彻闻言轻撩了下眼皮,不冷不淡地看向宋昕,正好和他有过一瞬间的对视。 “你觉得呢。” 他话音落地,张陆和其他围观群众不由自主都朝宋昕看去,张陆的半张脸都贴在脏污塑料袋上,即使再狼狈,这会眼神也不由狠戾起来,带有威胁意味地盯着宋昕。 宋昕迅速收回打量的视线,低下头,所有情绪都被掩藏在刘海之下,几乎是没犹豫的—— “放了他吧。” 张陆闻言脸上表情一松,可还未等他完全放松下来腹部就被人猛地踹了几脚,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疼的浑身都冒了一层冷汗,可偏偏何由彻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清样。 他收回右脚重新把鞋踏在张陆眼前,居高临下地乜斜他。 “把东西舔干净我就放过你。” 指代的赫然是那些可乐痕迹。 周边围观的同学瞬间爆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讨论声。 何由彻回头扫视他们一眼,眉眼间不耐烦起来,赶人意味不言而喻,就差把滚字脱口而出。 见状那些凑热闹的学生终于如鸟兽散,纷纷离开这一块区域。 元旦放假回来后,有好事者找到宋昕,问他上次张陆最后给何由彻舔了没有。 有些人甚至为了多套点消息,亦或是看何由彻对他有几分青睐,言行对他称得上一句和颜悦色,送了好些零食给他打好关系。 而宋昕对他们的统一回答是—— 没有。 在应付完今天第二十七个来询问的人之后,宋昕起身收拾书包准备去吃晚饭,正欲起身时,面前忽地被一道阴影笼罩。 他疑惑地抬头,正好看见了张陆那副别扭至极的表情,脸上还带着一些红印伤口。 眼神也不看他,盯着墙上的名言警句干巴巴道:“你最好以后都跟别人说今天的话,不然我饶不了你。” 宋昕收回视线,抱着书包,低声应道:“我知道。” 张陆却恶狠狠剜他一眼:“真是个书呆子。” 张陆说完就走了,只留下腿脚不太利索的背影。 宋昕在座位上回想了一下,很难将他刚刚那张气焰嚣张的脸和前几天那个人联想在一起。 舔了吗。 舔了。 他看见张陆跪在地上,俯身而下,嘴对着何由彻鞋尖,低贱地伸出舌头去舔弄那些已经干涸的褐色印记,表情屈辱,动作缓慢到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十分煎熬。 而何由彻就那样单手插兜,静默地看着他动作,神情不辨喜怒,最后倨傲地踹在他肩上,声音淡淡。 “可以了。” 话音落地,张陆如蒙大赦,一路冲撞跑去了厕所,着急忙慌地像个亡命徒。 一时之间,空荡荡的走廊拐角口便只剩下何由彻和宋昕。 宋昕一直低着头,双唇紧抿,厚重的刘海半遮住眼睛,很好地隐藏掉他大部分情绪。 他在想要不要开口说句谢谢,但又怕何由彻觉得他自作多情,心里正天人交战,何由彻那边却径直上了楼,只留下一句类似劝告的话语,声线平静毫无起伏。 “下次碰见这种情况你可以学着反抗。” 他话音落地,宋昕猛地抬头往楼梯上看,却只能暼见一道依稀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自此之后,宋昕在学校里除学习外又多了一项事情。 在人群里找寻何由彻身影。 他阴暗地藏在角落,尽情窥视着有关何由彻的一切,甚至把这当成了学习之余的解压方式。 想观察他的喜怒哀乐,却发现他大部分时候都没有情绪,为人淡漠至极,可又与一般的权贵子弟不同,他会对弱者施以援手,就像在路边偶逢一只蝼蚁渡河,随意捻过一片叶子为其构建桥梁。 就这样一直到中考结束,他知道何由彻和他都会直升进师大附中高中部,只是没想到两人会分在同一个班,甚至同一个寝室。 这种情况对宋昕而言并没有多喜悦。 相反,他很害怕,怕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被人发现,所以比起以前要克制很多。 他在新班级里当透明人,少了很多初中时期的麻烦,因为能在省内能上高中的学生基本是为读书而来,没人会花心思去作弄自己同学,最多也是见你不合群,不与你来往。 回寝室他也尽量避免和何由彻接触,甚至有几次何由彻要问他班上事情都被他推诿过去,而幸好何由彻只偶尔才回寝室,更多的时候留宿外面。 于是宋昕就这样渡过了平静的高一阶段。 直到高一那年暑假,宋山被检查出癌症,顶梁柱塌陷,他不得已用瘦小的身子支撑起一片家来。 然而治疗就像无尽深渊,投入了家里全部积蓄病也才治了个开头,找亲戚借钱次次吃闭门羹,入不敷出,眼看宋山的医保费用已经超支太多,医院催费。 走投无路之际就算是邻居家的阿姐,他也觍着脸开口问她借钱。 阿姐静静听他说完半天没出声,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劝宋昕不治,只从房间里翻出一张银行卡,指甲艳红,将卡递给宋昕。 “喏,你可要知这系无底洞,不过我不教人,你不后悔就行。” 他接过银行卡,指尖颤抖,泣不成声地说着谢谢。 眼泪漫出,洇湿了那张仿若白纸的皓白双颊,使得五官也更为鲜活起来,宛似宣纸上镂月裁云的工笔画,浓淡相宜,生动立体,只是笔意在纸卷上氤氲晕染的不是墨,而是他那张光华夺目的脸。 1 阿姐见状想到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能开出口。 说什么呢,说凭你这副模样,会受很多富商喜欢,如果你想,我可以牵桥搭线,被他们待价而沽成为掌中玩物,这样所有医疗费用都不用发愁,而你付出的代价则是躯体和干净的灵魂。 但那也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场景。 直到几天后宋昕又找上了她,问她要床事上面的助兴药物。 阿姐心里不由一跳,问他:“系给谁呢?” 宋昕低头明显不愿多说,声音很低。 “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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