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长辞，玉碎决裂 (第2/3页)

？”

    “我记得，他杀了那个领头的太监，然后用身体堵住了院子后门，声嘶力竭冲我喊——”

    “秋儿！！！快跑啊！别回头！！！”

    “我不敢回头，径直冲到了班春房里想带他一起走，他说好。”

    “可我前脚才踏出后门，他后脚便将门锁上了，隔着窗户对我大喊——”

    “jiejie！！！快跑啊！！你别回头！！！”

    “我于是不停往外跑着，可我又能跑到哪儿去呢，不出一里便遇上了巡查的侍卫，我只好躲进了路边一辆马车里，抽出随身匕首威胁里面坐着的人不许出声。”

    “可他却问我，我想去哪儿，他可以载我一程。”

    “我转身就将匕首刺进了墙上的地图，我说我要去帝京禁宫，我恨住在那里的所有人，我要去报仇！”

    “然后他说，他也要去禁宫报仇，正好把我一并带上做个伴。”

    “此人是谁？”晏珩沉声问道。

    只见班秋嘲弄一般翘起嘴角，“我遇见他时，他只让我称他为先生。”

    “他替我换了身份，教我识人、辨毒，告诉我机会来临前必须蛰伏忍耐，令我待在涌泉宫中待命……后来没过多久，晏璟出生了，而我又亲手将他带大……我想这大概能算得上我后来人生里，最美好的一件事了。”

    “你嘴上说着要报仇，到头来却连报仇对象都弄错了，即便给你再多机会，你也杀不了我”

    晏珩俯视向她，眼中没有丝毫温度，“人各有命，生来便有贵贱之分，要怪只能怪自己宿命如此，我对你说的故事没有半点兴趣，你还是尽快将何人指使，又下的什么蛊毒如实招来。”

    班秋望着他苦涩地笑了笑，“最天真之人原是我自己，先前看你四处平乱，赈灾，还以为你跟别的柳家人不一样，竟对你……还抱有一丝期待，想着……或许你能照顾好六殿下，保他一生无忧，可没想到……你终究跟柳成碧流着一样的血，世间最冷漠无情之人的血！”

    “比起我，你或许是有一些可怜他，但你救得了他这一次，往后还有无数次鬼门关等着他蹚，人人都想要他死……我上天遁地，也无法替他谋得一条生路……”

    晏珩的耐心已接近告罄，不愿再听她胡言乱语，转身就要往外走，准备嘱咐来人上刑逼问。

    班秋却望着他背影低声开口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但你要向我保证！绝不透露分毫给晏璟。”

    晏珩转过身，轻蔑地看向她，“怎么，怕他从此就恨你入骨了么？”

    班秋摇摇头，面上是一片灰暗的苦痛之色，“若只是我为报一己私仇背叛了他，反倒还好些”

    晏珩听她这样说，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他走到班秋跟前开口道。

    “你说吧。”

    ……

    晏璟从昏沉粘腻的梦魇中醒来之时，发觉天色已近黄昏，周围只有一个打盹的小丫鬟和一个在旁边聚精会神看书的老头儿。

    “五哥……半夏jiejie？”

    小丫鬟听到他声音霎时惊醒过来，连滚带爬地去禀报晏珩，鲁太医也急忙凑上前来替他诊脉

    “我这是怎么了……”晏璟困惑地望向这个不熟悉的白胡子老头，在他记忆中明明不久前还坐在帐篷里陪五哥一道吃点心……然后他肚子忽然很痛……像有人往他胃肠里扔了把钉子，痛的他几乎昏了过去……不对，是已经昏了过去。

    鲁太医一边替他诊脉一边长吁短叹道，“您方才中了蛊毒，要不是五殿下从自己私库中取出了解毒圣药，又亲自为您拔毒……您这会儿啊，怕是还在鬼门关转圈儿喽！”

    “我中了毒？那…五哥和半夏jiejie没事吗？我们都是一块儿吃的点心！尤其是半夏jiejie，她还尝了我吃过的那块儿呢！”晏璟急的大喊。

    鲁太医却同他面面相觑道，“这便怪了……方才坐在此处的那位小姑娘分明告诉我，正是那个叫半夏的婢女给你下了毒，此刻正关在某处被五殿下审问着呢。”晏璟听罢更着急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半夏jiejie怎么可能害我？！不行，我得去找五哥！”说完他便下床推开鲁太医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去。可才刚跨出门槛他又傻了眼，只见帐外立着一圈雪银卫，将这小小的帐篷围地密不透风，看来光凭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晏璟一时没了法子，急的原地转了两圈，看着一旁劝他赶紧躺下修养的鲁太医，他忽然福至心灵，学着晏珩的样子板起了脸，压着嗓子冲鲁太医开口道，“我，我身为皇六子，现在命令你——赶快带我去五哥那里！”

    鲁太医愣了愣，按理说他确实该听从晏璟的命令，可五殿下临走前吩咐过一定要看好他，眼下……究竟该听谁的呢？不过权衡之下那必然是五殿下更惹不起，他还是听五殿下的好……

    晏璟见他没有动作，赶忙又补充道，“你再不带我去……我等会儿就跟五哥说你医术不精…害得我头晕犯恶心！”

    鲁太医一听这还了得，赶紧领着小祖宗出了门。

    对不起啊这位太医伯伯，我也是没办法啦……晏璟在心中小声道了句歉。

    ……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现在可以随你心意处死我了。”

    班秋咽下一口血沫，神情竟然更放松了一些，似是卸下了万斤重担。

    晏珩却紧锁着眉头，手指摩挲着下巴思虑着……这重担此刻转移到了他的肩上。

    “你……”他一句话方才开口，忽然被进到帐内的统领打断。

    “殿下，六殿下醒来了！”半夏与晏珩一同抬眼望向统领，“只是他一醒来就逼着鲁大人带他来这儿，嚷嚷着要找殿下和半夏姑娘。”

    “简直胡闹！”晏珩沉下脸，拂袖转身便出了帐门。

    掀开门帘果然看见晏璟同两名守门侍卫大声争辩着，时不时瞅准机会就要往里钻。

    看着倒是挺精神的，晏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