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除夕（2） (第1/2页)

    岳西沉跟着周晗上楼，回到家里已经酒醒了大半，脑袋忽然转过弯来。

    “你真是下去扔垃圾的？”

    “那不然呢？”

    看着你被别人觊觎然后拐走？

    “是岳白露叫你下去的？”

    “嗯。”

    岳西沉虽然慢了一拍，但是不傻，心下了然，没有再追问下去，抱着周晗吧唧亲了一口。

    两人说好明天上去开车回周晗父母家，今晚一起出去买点礼品。岳西沉非要周晗开到市里最大的一家奢侈品商场，周晗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来说是买点保养品茶叶什么的。

    周晗停好车，岳西沉拉着他直奔商场一层最中心以贵和低调着称的一家奢侈品店，店员看岳西沉穿着看不出牌子的黑色羽绒服进来，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先生，您有预约吗？”

    “有，姓岳，岳飞的岳”，顺便报了自己的手机号，岳西沉神采飞扬。

    不一会儿店员柜台后面抱出一个精致的方形盒子，带着手套打开盒子上的暗扣，取出一块丝巾，店员小心翼翼把它展开，是一方大的橙蓝相间的丝巾，其中以各类鸟兽剪影做花纹，整条丝巾华丽又精致，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周晗也不住夸奖。

    周晗的母亲是省古生物博物馆研究员，倾其一生专注研究亿万年前尘封在泥土里的生命——这条丝巾是送给周晗母亲的见面礼。

    岳西沉很满意丝巾，吩咐店员把丝巾打包装好，拎着包装盒拉着周晗往商场走。

    “你不必这么破费的”，周晗拉着他说。

    “我没你想得那么穷，而且是提亲诶，不能太寒碜”，岳西沉被挡在高龄毛衣后面的脸自豪的表情像个小太阳，周晗没忍住跟他贴了贴脸。

    转到男装区，周晗指着一件灰色的羽绒服，说适合岳西沉，羽绒服帽子毛绒绒的，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猫耳朵，让岳西沉试试看。

    岳西沉在镜前试穿，周晗从后面伸出脑袋瞧他：“帅的，我的小王子！服务员埋单”

    虽然元素比较可爱，但这件羽绒服质感好、也有设计感，比他平时穿的黑羽绒服有特点多了。不得不说，岳西沉偶尔穿得sao包，总能把周晗弄得心神荡漾，但他不会每天这么穿，那不如就亲自买一件外衣，让他每天离不开，周晗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从商场回来，岳西沉让周晗把车停在自己那辆迈巴赫旁边，颠颠儿下车把自己车后备箱里一些礼品搬到周晗车上，有一些高档水果茶叶，还有给周晗父亲订的生肖茅台，周父今年刚好六十大寿。

    从刚才的丝巾到现在的一后备箱礼物，周晗整个人都处在吃惊的状态中，有什么比随着时间流逝却发现爱人身上更多优点而更令人感到欣喜呢？周晗看他整理东西的身影又惊喜又心疼。

    岳西沉这个人非常矛盾，又冷又热。起初，周晗确实被他优越的皮囊吸引，又有几分小少爷的脾气，冷漠娇俏，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接近之后，发现他卑微又火热，可能因为被前任背叛，他心墙高筑，迟钝得像个傻子，无论是周晗的靠近还是今天孙少良的示好，他浑然无知；然而，周晗做过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母亲的职业、父亲的寿辰——他飞蛾般讨他欢心，他付出一切想要抓住，快要得到的时候他又缩回去。

    整理完东西，周晗牵着岳西沉站在电梯间，好像找到了他的羁绊。

    晚上十点，岳西沉在书房看资料，周晗在卧室收拾明天要带走的行李，正把自己和岳西沉的衣服分门别类。

    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划破了冬日夜晚的幽寂，周晗把行李箱往旁边推了推，去客厅玄关开门。

    通过猫眼看了一眼，是晏阳，那个很多年没有联系的前男友。

    他拧开反锁扣，打开防盗门，晏阳一身酒气像个丧家犬一脸疲色站在门口。

    “周晗……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方便进去坐坐吗？”

    “不方便。”

    周晗想都没想。

    岳西沉在书房听到响动，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门口问：“晗哥，是谁呀？”

    “晏阳”，他没想隐瞒。

    “站门口怪冷的，进来坐吧。”

    岳西沉捡了个好人当。

    周晗和晏阳面对面坐着餐桌两边，岳西沉去厨房给晏阳泡了杯茶，又给周晗热了一杯牛奶端上来。周晗平时晚上没有喝热牛奶的习惯，这小家伙儿正变着法宣誓主权呢，周晗拍了拍岳西沉粉红家居服后面的猫尾巴，他先回书房干自己的事情了。

    “我……我离婚了”，晏阳一脸苦涩。

    “怎么回事？上次在商场见到不还好好的？”周晗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这么多年再次郑重坐在对面竟然是他告诉自己已经离婚。

    “她知道了，我的事情，孩子和财产都归她了，她爸爸今年升正厅，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晏阳终究是没忍住，有天晚上去了gay吧，虽然只是喝了一杯什么都没做，还是被前期发现了消费收据，随之而来的一连串追问，没有什么能真的瞒住。

    “抱歉。”

    “呵呵，可能是我的报应吧。”

    “别这么说，每个人选择不同罢了”，周晗扪心自问说不怨恨晏阳是假的，毕竟真正爱过，然而时过境迁每个人都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所见所伴才能所爱。

    晏阳眼睛赤红，到这一步才发现失去婚姻、失去仕途好像没什么，但是见不到女儿令人绝望，这大概也是他跑来找周晗的理由吧，这些都代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你跟他……在一起了？他看起来很小，我没印象你喜欢那类”，晏阳心中的周晗偏好高知学霸类型，对大学里追他的花瓶从不来电。

    “嗯，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

    这时候岳西沉出来去厨房找吃的，顺便给餐厅聊天的两个人添水。

    “而且，我们准备要结婚了。”

    听到这句，岳西沉手一抖水壶差点掉在桌上，周晗眼疾手快接过岳西沉手上的水壶。

    晏阳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周晗说时间不早了，把他安顿在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里，让他过年没事回家陪陪父母。

    很难否认，周晗曾经很爱很爱那个意气风发的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