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遇如故03 (第1/1页)

    站在教室门口，在手碰上门把的瞬间，我回过了头，朝着千璟微微一笑，他倚靠在走廊对面的窗边，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失焦而没有光彩。

    走吧，我无声地描摹着，他没有回应，当门被我拉开发出声响的刹那，寂静的世界才恍然如初醒般，静止的时间才开始流动，齐刷刷回过头的视线全投视在千璟身上。

    回到座位後，我时不时回过头查看着他的状态，他的视线总注视着窗外，看不出思绪，像一片深沉的海，漆黑深远而可怖。

    我回过头，低垂的视线涣散在书本上，开始思索为何一切会变成这样，是从何时开始，生活全变了调。

    一个Ai笑Ai闹脾气的人，一个朋友，成了最疯狂的怪物，成了心头上一个难以言喻的情感。

    还记得那是一个夕yAn染红大地的午後，在从千璟家回车站的路上，浸染着澄红的光芒，嘻笑打闹不绝於耳，我们的脚步轻快地踏碎时光，踏过一切。

    那时经过了河畔，我们停下了脚步，发现在河流涓涓之中有处闪烁着微光，千璟跑了过去，任河水打Sh他的K脚，双手伸进那折S着五彩光芒的河中，捞起了一个诡异的坠子，上头布满青苔。

    说不定是什麽宝物呢！千璟的脸上印着天真的笑容，我觉得特傻b，可是我不敢说，我怕被揍呢！

    呵呵，我只敢这麽轻笑着，而後凑过去看，看着那条脏兮兮却带着慑人光彩的神秘坠子。

    千璟用手指用力搓了搓它，只能勉强搓掉一部分脏W，露出坠子上奇异的刻纹。

    也就是这一刻起，一切就此改变。

    我该注意到的，该警觉的，千璟倏忽改变的眼神，我不该轻忽我耳畔听见的呢喃，那似要胁似哭喊的话语，不真切之中，只听闻一遍又一遍饱含杀意的诅咒，以及谄媚蛊惑着的诱语。

    我习於这些言语，不为所动，因而没发觉这些话语催眠了千璟，直到他说了他愿意，我都没有察觉有什麽不对劲。

    兴许害怕蒙蔽，束缚了我。

    毕竟在那一刻，我眼前交错着闪现了许多幻影，兵荒马乱，血光四S，血流成河，万骨成堆，然而这些都不是真正让我畏惧的景象。

    我真正害怕的是，我看见自己的双手握住了两柄枪，交替着轻快地S出子弹，那划过天际的银sE光芒都朝向集中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穿过他，将他打得千疮百孔，他的眼神闪过震惊，不解，骤缩後，就成了恶毒愤恨，以及纯粹浓稠的杀意。

    他喊着，白韶你会後悔的。

    撕声力竭的声音在每个梦醒时分都会准时响起，每每我睁开双眼，胡乱地喘息时，担心的不是那梦里亡魂来找我报仇，而是我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一天，我害Si了他，害Si了千璟。

    没有什麽是真正可怕的，你总是活在恐惧与算计之中，你已经快要忘记活着是什麽感觉了，在笑语中谁对我这麽说过，对梦中的我这麽说过。

    「解gUi吉，N1TaMa还要不要起来了？」声音像壶冷水灌醒了我。

    我惊恐了三秒才回过神，看清空无一人的教室，以及双手支在我桌上，正直gg盯着我瞧那人的脸孔。

    清新脱俗，不知道为什麽脑海中闪过这一个词，我趴在了桌上，用闷闷的声音回：「再睡一会？」

    果不其然，千璟马上拍桌，把我後领扯了起来，有一瞬间我觉得我整个人被拎了起来，像是被悬吊在半空。

    「睡你妈b起来。」他如往常地说着，用着看起来乖巧的模样，用着那双沉静却闪动着熠熠辉芒的眼睛看着我。

    他松开了手，我的PGU和椅子来了一场撞击，我微笑着看他，我说：「别想太多啊，现在也没有人，就算你又看到了什麽，也没有人可以被你嗯？……ＰＫ？」

    千璟皱了皱眉头，露出一脸的不耐烦，可是我听得见，他的心跳变得和缓多了，整个人也像是放松了许多，像条逞凶斗狠的看门狗，脖子上的链条终於被人放松了几寸，可怜可Ai又可悲。

    「Ｐ你妹的Ｋ。」他说，抓着被他扔在地上的书包，往我脸上甩了过来，我伸出左手挡了下来，接过，而他只是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开。

    我不想对你说出伤害这个词，这样就好像否定了你，好像那些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人一样，就算颠覆世界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我所做的不过是回报，也可能是在为另一个我赎罪。

    我起身，跟上千璟的脚步，随兴地，如往常一样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我能感觉千璟定很烦躁，却不断压抑地纵容我。

    「快点，不然赶不上车。」他说。

    「好。」我回。

    其实时间是很充裕的，只是会赶不上「那班车」，那个能遇见那nV孩的车次，每次放学时分，在火红如烈焰燃烧的天空之中，对向奔驰而来的列车上，那个长发飘逸，带着一顶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的nV孩。

    我不曾看过她的容貌，连她的存在都是因为追寻着千璟的视线才发觉得，在千璟产生异样前他就开始注意那个nV孩，他跟我说他有一双湛蓝的眼睛，像星星一样耀眼。

    她就像个幽灵，悄无声息的住进了千璟的心里。

    离开了校区，从停车场牵了脚踏车後，骑去车站，在将脚踏车停放在车站旁的停车格中上锁，赶去搭车，这一连串是每天必做的事，像是录放影机里的影像，被人设定了时间固定拨放。

    叮叮叮，在刚到月台後，就听见车门要关上的警示音，千璟抓住我的手，扯着我跑上了车厢。

    「好险赶上了。」我笑着，他瞪了我一眼，松开了手，走到了对边车门旁，倚在一边，注视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

    就这麽想见到吗？我不禁这麽想着，毕竟我很难想像得到这个世界是会有什麽是能x1引住他的目光，能让如此在意。

    但下个瞬间我就明白了，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序幕罢了。

    两辆列车交错而过的几秒钟，对面车厢的nV孩，今天没有带着草帽，她湛蓝的双眼看着我和千璟，双唇g勒着几个字：要开始了。

    脑海中顿时闪过了几个片段，而後想到了不久前我才说过的话，会有转机，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现在觉得也许我真的和千璟说得一样是个乌鸦嘴，但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