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钟」堂堂抚慰_05苹果(潘塔罗涅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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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苹果(潘塔罗涅线) (第5/6页)

苛刻,我可以接受相亲,并且接受和一个条件符合,认识时间不那么长的男人订婚。但你不一样,你虽然面上表现得什么都不在乎,但我就能感觉到,你是那种认准一个人会死磕到底的类型。”

    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我,我对此感到惊讶:“我在你眼里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吗?”

    卫小姐站起来,提着自己的挎包,露出一个微笑——一个冷静,宽容,带有些许轻蔑的微笑——这笑容令我迷惑起来,她走之前斩钉截铁为我下了判决书:“我不能对此视而不见,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婚姻存在如此大的风险。那么就此别过吧,医生。”

    “呃,其实我……”

    我叫住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再见。”

    卫小姐再一次告别,砰的关上门。

    19.

    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同一段感情里栽两次相同的跟头,我甚至没有给每一次冒犯留够缓冲间隔。

    2

    “……然后我就被甩了,”我用筷子搅了一会儿,夹住一块虾滑,说话间没稳住,虾滑又跳进锅里,“……看来我在夹菜和感情方面同样失败。”

    钟离撑着脸听我说完,漫不经心地用漏勺在红汤里舀了两只虾滑,他细细挑干净上面的花椒籽和辣椒片,把它们放在我碗里。

    直到我沉默下来,他才发现我在等着他开口,可他看上去没那么多感触,最后只能说:“我不擅长……嗯,我不了解女性的心思,虽然我有一个女儿。”

    “我私认为人的感情是互通的。”

    钟离咬住嘴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笑了一声:“你可别为难我,如果放在几年前,我在任何领域可能都有资格发表一番高谈阔论——那个时候我还符合普遍意义上的成功人士。可是现在你看我,我自己的日子也过得一团糟。”

    听他的话,我的心也沉下来:“最近感觉怎么样?”

    他愣了一下,一两秒后才意识到话题转移,于是低头盯着汤里炸裂的泡泡:“还好,就是晚上比较难熬。胡桃最近很担心我,我在家里保持正常的情况太少了,或许我应该搬家,尝试换一个环境。”

    “就你们两个?”我的声音忍不住拔高,感觉到旁边的目光后,面露歉意,“你们离开这里太不安全了。你的情况可能比你想得更糟……如果你不介意,平时没事干,我可以去帮忙,就是……有那种精神上的康复训练……”

    钟离的眼睛隔着火锅雾气显得水蒙蒙一片,似乎融化在这一片热浪里。我的舌尖,我的味蕾,被红汤里的辣味烫得有些麻木。

    他看着我。

    2

    我心如擂鼓。方寸大乱。连同耳根也止不住发烧,最后只能故作镇定地把手边开封的一罐啤酒推给他:

    “呃、我开玩笑的,这样说是不是显得我不太专业……”

    可是钟离没有移开视线,他走神好一会儿,直到我们都沉默,气氛稍稍尴尬起来,他才露出一个微笑,扶着下巴认真地对我说:

    “我从刚才就在想,你搭配什么颜色的围巾比较好看。”

    我顿住,噢了一声,下菜时太着急,差点儿打翻手边的油碟。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时在他面前总会丑态百出。

    “一会儿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吧。”

    我的声音听起来都不像自己的。

    20.

    一整个冬天,我总是想方设法去钟离家串门。

    他有一段时间睡眠不好,整个人憔悴一圈。胡桃不在的时候,我就看着他。他坐在书桌前改稿子,一工作就是两个小时以上,停下来后才发现自己累得慌,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过去,连眼镜都忘了摘。最后还需要我把他摇醒,监视他去卧室睡觉。

    2

    工作之余,钟离便抽空给我打围巾。他说我戴蓝色的好看,中间还要有乳白色条纹。

    胡桃看到了,也嚷嚷着要,钟离拗不过她,就答应给她织一条红色的。她这时又反悔了,说先给我打,她也不急的,看着挺费事。

    “我之前怎么说来着,”钟离无奈地卷过我手上一截毛线,小声跟我吐槽,“我搞不明白小姑娘的心思。”

    “别偷偷说我坏话,”胡桃从厨房冲出来,一副要挠人的样子,“我背后也长了耳朵的!”

    钟离下意识往我背后一藏,用额头轻轻碰一下我的肩膀,威胁道:“给我挡好了啊,我织的可是你的围巾。”闻言,我用卷着毛线的手臂护住他,胡桃看到一愣,又气又笑:“叔,你惯他!”

    我据理力争:“你爸织的是我的围巾。”

    钟离在我耳后挑衅胡桃,语气不由自主染上小得意:“是吧?”

    我觉得他幼稚,越来越像小孩,但又有点忍不住笑,便用手腕撑住沙发,在心底偷偷接话:

    对呀。

    21.

    2

    2021年。

    彼时的安城百货已经荒了大半,店铺大多搬迁,一到晚上,灯光也比之前暗淡不少,两年来人流量急剧减少。

    那段时间上面换了新领导,警察局的朋友告诉我现在实行大清洗,之前没结案的尘封卷宗都拿出来重新审。我心里总不安,感觉安城要换一副面孔,可又觉得自己不安得很没有道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每每这样自我安慰,尽可能保持平常,但胡桃却莫名与我疏离起来。我来家里待一会儿,气氛也与以前大不相同。我从她木讷的态度,漠然的表情中总能读到逐客令,便不好意思再留下去,只得讪讪离开。

    胡桃不待见我,钟离连带着也不好再与我多来往。他的记忆力愈发衰退,偶尔在家里看到我反而疑惑起来,以为自己走错门。一个冷脸,一个遗忘,过去的日子不再,我又被慢慢排除在外。

    似乎之前走得再近,也只是摸着外面的墙打转。

    我困惑非常,却想不出所以然。

    直到胡桃从百货大楼一跃而下,彻底撕开了生活平静地屏障。

    八楼的高度,摔得凄惨,没有一点存活的可能。

    2

    而她的死讯,我也是从朋友口中听说,他们大肆渲染一番,也许比起现实已经面目全非,可我的心在一瞬间如坠冰窟。

    我想到钟离,想到他提着点心来医院找我;想到他跟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日子;想到他穿着毛衣坐在沙发上给我打围巾;想到无数个时刻,我都只能拍着他的肩膀,看他一次次失去。

    我突然很害怕见到他。

    但我想立刻去找他。

    22.

    “然后我就滚进一堆小白杨里,身上刮得到处都是伤,疼得快要昏倒。后来没想到好的那么彻底,一点儿疤痕没留下,我那些老战友都觉得吃惊。”

    钟离提起茶壶,水柱打着转流进茶杯,他把泡好的茶递给我,表情一点不像夸张。我抿一口茶水,这故事他至少讲了有一百遍吧,耳朵都快听出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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