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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秦总坐得近，空间又比较封闭，她忽然察觉到秦天思对她的好感，除了长辈对晚辈的欣赏，还有一些其他的波动。

    秦总见自己与升阳聊得融洽，便问：“前几天，元小姐举行的派对，真是轰动滨江上层圈子。”他虽然没去，但两个儿子皆被邀请，他也感觉与有荣焉。没想到，他那个花蝴蝶似的小儿子，还挺会讨女孩子欢心。

    升阳笑了笑，“秦总您别总叫我元小姐，挺着怪生份的。叫我升阳就好。”

    秦天思笑得含蓄，“那怎么好？”他们毕竟是商业合作伙伴，虽然有长幼之分，却是同样的位置。

    升阳：“咱们还要相处一段时间，以后我就叫您秦叔叔，您叫我升阳。”

    秦天思：“那我就托大了。”

    升阳：“您客气了！”

    一句“叔叔”，让秦总想起升阳醉酒的那个夜晚。她抱着自己叫叔叔，她的唇划过他的颈边，鼻息喷在他的耳廓。秦天思赶忙收敛心神，对方不是自己能够觊觎的，况且，他还想撮合她与秦鄯。

    升阳又感到秦总身体里奇怪的激荡，但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她好学地问：“秦叔叔，我最近总听别人提起‘刘特佐’，他是什么人？”

    秦天思不着痕迹的与升阳拉开一点距离，“他是大马人，却掏空了马拉西亚国库。短短几年，从一个几万美元还得分期付款的学生，变成了拿着几十亿美元疯狂撒钱，让半个好莱坞趋之若鹜的金主，华尔街奉为座上宾。”

    升阳睁大眼睛，“这么厉害吗？”

    秦天思：“他从沃顿商学院毕业后，回到大马。他的高中好友里扎的继父纳吉布正是大马副总理兼国防部长，离问鼎权力之巅，只差一步之遥。”

    升阳摸着下巴想：国防部长啊，和付叔叔一个级别。

    秦天思：“刘特佐通过里扎结识了他的全家。马拉西亚大选，纳吉布冲刺总理选举，提出‘要用国家主权基金来吸引外资，在大马南部地区建立一个经济特区’。对标新加坡，让马来西亚成为新的亚洲金融中心。刘特佐在大学时，靠分期付款开派对，结识了许多中东朋友，包括阿联酋外交官欧泰巴，以及通过他结识的阿布扎比主权财富基金负责人卡尔度恩。”

    升阳：“都是土豪啊！”

    秦天思：“没错。他为纳吉布吸引来五亿美元外资，让纳吉布成功当选大马总理。后来，纳吉布聘用刘特佐做他的非正式顾问。纳吉布要开工南部特区，刘特佐先在维京群岛注册一个皮包公司，叫阿布扎比科威特大马投资公司。”

    升阳：“听名字，来头不小啊，怎么也是个跨国企业。”

    秦天思：“他确实把干股送给欧泰巴几个中东朋友，以及好几个大马官员。”

    升阳：“高啊，既做了顺水人情，又让贷款银行觉得，股东都是土豪的公司，优质客户！”

    秦天思：“就这样，他搞来了钱，再收几个半死不活的空壳公司，解决开发资质的问题。”

    升阳心想：郑昕昊收购集团公司，不会也想这么干吧？

    秦天思：“刘特佐在特区黄金位置买了一块地。不过，他对开发商没兴趣，而是炒高地皮再转手卖掉。为了让接盘的人放心，他在非洲岛国塞舌尔又注册了两家公司，英文缩写干脆和‘阿布扎比投资管理局ADKMIC’和‘科威特投资管理局’的英文缩写一模一样。”

    升阳：“这不就是骗吗？”

    秦天思：“就是骗。一通cao作下来，刘特佐找到一位大马富豪接盘特区的地皮，净赚了1.1亿美元。”

    升阳张着嘴，忘记合上。

    秦天思：“那一年，刘特佐才27岁，四两拨千斤！”

    升阳心想：我都26了，我该死！

    秦天思：“来钱太容易，区区上亿美金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胃口了。他的朋友卡尔度恩掌管阿布扎比国家主权基金。刘特佐也弄了‘一个马拉西亚国家主权基金’，简称一马。贴合当时纳吉布提出的‘一个马来西亚’的理念。而且，纳吉布还出任一马的顾问委员会主席。名义上，通过一马募集资金，发展国家经济，而实际上，豪绅带领百姓捐款，谁支持纳吉布如数奉还，还能追加投资。而百姓的钱，洗一洗，然后分一分。”

    升阳想起电影《让子弹飞》里葛大爷的台词：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秦天思：“这个马来西亚的国家主权基金，表面上是财政部全资持有，对外融资，堪称大马的小国库。实际上，在纳吉布的默许下，却是没有任何明面职务的刘特佐在cao盘。”

    升阳：“如果出事了，国家总理跑不了。但是，刘特佐却可以全球避难。”

    秦天思：“最终，这件事把纳吉布送进了监狱。”

    升阳：“他具体怎么cao作的呢？”

    秦总笑着望向升阳，“你想学他？”

    升阳摆手，“听故事嘛！”心里却说：我爹地富可敌国，还用我去骗？

    秦天思收回目光，“其实也简单。一马要投资某个项目，实际上就是买一辆18手夏利，对方报价100万，刘特佐雇人评估，给出500万的评估价。最终，一马出资200万买下。其中，50万大家分，150万进了刘特佐的口袋。”

    升阳：“这么简单粗暴？”

    秦天思：“对！当时，和沙特一个王子交易的时候，一马出资10亿美元，刘特佐个人净赚7亿美元。他也没忘了馈赠纳吉布一家，价值数千万美金的珠宝就不说了，还在伦敦、洛杉矶、纽约购买大量豪宅。这些房产全都登记在高中好友、纳吉布继子里扎的名下。”

    升阳想：这些活动范围和元爸爸高度重叠，说不定她爹地有可能认识里扎，甚至是刘特佐。

    她问：“这些钱，说进个人口袋，就能进吗？毕竟是国家主权基金，就没有什么监察机制？”

    秦天思：“如果遇到审查，就做个假账对付一下。如果涉及到国外资金，刘特佐专门找到有跨国业务的小银行。这些小银行有意无意的让大笔资金跑去美国。刘特佐在国外买飞机、买游艇、找好莱坞一线女星开party，一边用投资的方式把钱洗白。最着名的就是，马丁·斯科塞斯和小李子的电影《华尔街之狼》。刘特佐出了一个亿投资。”

    升阳听了直叹气，“他是双赢啊，电影火了，他就是慧眼识珠的大善人，电影扑街，他也把钱洗白了，可以放心花。”怪不得，国内经济大环境不好，还有那么多影视剧上线，投资方根本不在乎影片的质量，只是用它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