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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仁频近日热闹非凡，十六年前这个节目组进入仁频只拍摄了一些风景资料，当地的人文根本无从了解，那时他们对节目组十分戒备。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一切推进倒是顺利了不少。

    陈尚欲作息规律，好在架设了网络，他的工作并未受到大的影响。

    每天早上桑比都在楼下等他，他乖顺地坐在角落里等他，再后来陈尚欲说白天太冷，可以直接进他的房间，给了他自己房间的钥匙。

    桑比第一次来，早晨六点。陈尚欲朦胧之间还以为遭了贼，那人畏手畏脚小心翼翼，蹲在床头攀着床沿悄没声看他，陈尚欲出声：“比比？”

    把人吓了一跳。

    “要不要睡会儿？”陈尚欲拉开被子，桑比摇头拒绝，等陈尚欲醒来，桑比伏着桌子已经睡了。

    两人一同随节目组吃了早饭之后桑比会在他的房间，拿着一摞打印好装订在一起的纸张圈圈画画。两人互不打扰，各自都有事情。

    陈尚欲瞧过他纸上的内容，是一些简单的生活注意事项和条例，还有就是涉及到今后利益分配的事情，桑比作为中间人需要向村民传达。

    他总也不能很好地理解某些词语，于是便请教陈尚欲，陈尚欲发现自己十六年未讲过仁频话，但如今慢慢拾回来便也记起来了，两个人偶尔用仁频话、偶尔用普通话。桑比磕磕巴巴的普通话在和他的通话之后变得顺畅，那时候他在仁频待了半个月。

    桑比宁可起早来找他也不愿意搬过来住，陈尚欲倒也不强求他。虚岁十七的桑比身形瘦弱，大抵是激素影响，他长相有些女气，温柔而无害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要欺负，陈尚欲说你不住过来，那我住过去可以吧。

    没有不让亲哥哥回家的道理，桑比点点头，说：“可以。”

    傍晚六点在招待所吃过晚饭，陈尚欲对桑比说：“走吧。”

    记忆中那小小的房子应该是经过修缮的，但也只是外观上翻新了一次，内里没有大的变化。桑比拿了一床新的被子出来，小小的一张床两个人睡显得十分逼仄，桑比刻意忽略了，他不想阿兄回去，他想对方留下来。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当他得知自己有一个哥哥之后，他便畅想着如果哥哥在身边该多好。他一直没有朋友，在这个所有人都有身体残缺的地方，他的残缺是最令人不齿的一种，孤独与他如影随形，mama给了他很多力量和爱，但如果哥哥也在就好了，他这么想着。

    他期盼了那么多年的场景，快要成为现实了。

    两个人并排躺着，桑比稍一翻动身子便会碰到陈尚欲，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笑，陈尚欲也笑了一声，问他：“笑什么？”

    他说：“我以前想过，阿兄如果一直在的话我们应该也是睡一张床的，可是现在我们俩长这么大了，都不够了。”

    陈尚欲叹了一口气，他侧过身子抱住另一床被子里的桑比，将人带在怀里。

    桑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他听见自己的心脏怦怦地跳，他慢慢转过身回抱住陈尚欲，压下那种怪异的感觉，亲人之间原本不就是这样的吗…阿兄抱着他，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你为什么会做沟通这件事情？谁让你做的？”陈尚欲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这样复杂而不讨好的事情竟然会让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去做，他觉得奇怪。

    怀里的人毫无察觉：“我会讲普通话嘛，所以就选中我了，每个月月末会进县城学一点，然后月初再开会让各家派代表过来，不过这个月停了，是不是因为你们来啦？”

    陈尚欲也没有思路，他天生敏感多疑，觉得蹊跷便问了。如果真的是像桑比说的那样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有补贴拿，我存下好多钱了。”桑比炫耀似的说。

    陈尚欲摸摸他的脑袋笑道：“多少？”

    “一千不到一点，阿爸拿走了很多。”他气势渐弱，“阿爸拿走了一半，如果不是我藏得好，他会拿更多。”

    “桑比。”

    “嗯？”他对上陈尚欲的眼睛，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会很重要，“怎么了阿兄。”

    “我要走了。”

    说完这句话，陈尚欲捕捉到他漂亮的小脸上一瞬的失神，桑比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什么时候呢？”

    “跟我一起走吧，哥哥带你出去。”陈尚欲撩开他的头发，他声音低沉而不容拒绝，“好不好？”

    桑比没有回答，陈尚欲将他抱得更紧，他近乎是贴在桑比耳边问他：“怎么了？不相信哥哥？”

    “不是！”他否认道，“可是我有任务的，我要做完，我要做的事情。”

    陈尚欲松开他，不咸不淡地说：“是吗。”

    “结束后我可以来找哥哥，”他斟酌着该怎么说，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