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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阿兄,杀了它 (第1/1页)
02 静默了大约三秒。陈尚欲目光柔柔,他三十二岁了,人生之中该完成的事情也都已经完成。只是身旁没有亲人,也没有自己的孩子,除此之外他的人生已是上上答卷。 桑比是他的弟弟,他怀里有他的孩子,这样美满的事情多么少见?这一刻他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珍重地抚着怀里的人的肚子,忽略手掌传来的不安战栗。 “我保证,不会有问题。” 桑比想自己大概是笑了一下,他从惊愕转而变成抗拒,他根本不相信陈尚欲的假话,这个满口谎言的男人。 “是假的,你骗我。”桑比的敌视并未惹来不快,陈尚欲将他搂进怀里,控制他的四肢:“晚安,不去想这些,还很早。” 他一夜未睡,脑海里不断会回闪着无舌的口腔、燃烧的大火,有一股力量让他想要尖叫挣扎,却发不出声音、无法挣脱。半梦半醒之中像是把前半生又走了一遍,温暖的房间并没有让他回暖,而是让他仿佛置身冰冷的牢笼。 等熟睡的男人起床在他额间印上一个吻才真的昏过去。梦境中他看到自己丑陋诡异的下体钻出一个形状可怖的生命,它嘶哑的声音像是恶魔,怪异的脸上浮现的是恬静的笑,叫他“纳纳”“mama”,那张小嘴越来越逼近、也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化成了一团火焰,似要将他吞噬。 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被那个男人牵着鼻子走。桑比清楚自己的身体,他虽然身体怪异,这一个月以来也频频出现怀孕的症状,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可以怀孕的女人。血缘的交融并不美丽,丑陋至极,他绝不能生出一个梦中的怪物。 陈尚欲开始频繁地带他一起工作。那些探究好奇的目光,如同利刺一般扎在他的身上,对外他们是感情好的亲兄弟,可是在外人无法窥及的地方,他们姿态丑陋地交合抚慰。 桑比知晓这也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而已,没有人会在乎他的过去,没有人在乎这个亲兄弟的名号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也不过是给传闻增加了些许邪性。 血缘之间或许真的有某种魔力,当陈尚欲看他的时候,不需要语言他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陈尚欲的目光从他的脚尖一直蔓延到眼睛,他直勾勾地打量着桑比。四年前第一次见面,他就涌起了强烈的占有欲,而在得知对方是自己的至亲之后,这份扭曲的感情没有消散,甚至进一步蔓延,像是一颗早就埋在他体内的种子,再见到桑比的那一刻破土、随之疯狂地抽条生长,布满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不想伤害他,所以小心翼翼的,甚至做好了为此穷尽一生的准备。 陈尚欲永远忘不了桑比的邀请。 这个漂亮单纯的孩子,或许以为这是某种成人必经的道路,他希望他的哥哥能成为他的引路人。 陈尚欲不想将他想得多么yin荡和不堪,但事实是畸形的身体和多年的压抑,让桑比对性爱有着近乎痴态的狂热。 弧度优美的身躯不仅有男人的性器,在那根不大不小的yinjing下面,他不像男人一样有两个球形的睾丸,那里是一道幽闭的裂谷,白花花的rou之间出现了一个不属于男人的裂缝。 或许是长大了,他不复当年的青涩大胆,那时他们仅仅一起待了一个月,几乎每晚都要做。到底是长大了,现在更不要说是邀请,桑比宁愿自己痒到落泪都少有向他求助的时候,可是最近大概是他知晓自己怀孕,人也娇气了许多,他们做得很频繁。 但仅限于阴户外的刺激,至多是用舌头和手指为他纾解,陈尚欲总是在他难耐到忍不住隆起身子寻求慰藉的时候提起这个话题:“你怀孕了,哥哥不能插进去。” 这时候桑比的xue便会受刺激一般向外涌出汩汩yin液,平坦的腹部痉挛颤抖,漂亮的女xue不住地收缩,简单的话能生生刺激到他潮喷。 “嗯…呜,不要说。”桑比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一个月以来,他的妊娠反应越来越严重。恶心和反胃变得频繁,有的时候他会耳鸣,陈尚欲或许在对他说别的话,但他的大脑里只传来扭曲变形的两个字——“怀孕”。 他慢慢地感觉到害怕,手几乎一直都要放在肚子上,他要每时每刻地确认肚子里是否有另一个心跳。那个可怕的胎梦挥之不去,几乎每晚都要重复被那张血盆大口吃掉的恐怖场景。 而身边的陈尚欲面容闲适,仿佛是得到了一切想要得到的之后的平静知足,他用温柔的语调说着最可怕的话,而桑比根本没有反驳和反抗的勇气。 他不想去打破陈尚欲的美梦,他清醒地记得验孕棒上的结果,他没有怀孕。但久而久之,他不断地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他的身体特殊,验孕棒对他这样的双性人根本不适用? 他真的怀孕了吗,会不会是真的?他肚子里有阿兄的孩子吗,如果是,那他梦里的怪物就会成真… 与桑比不同的是,陈尚欲真的期盼这个新生命的到来。 在桑比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的同时,陈尚欲将他的手掌覆在桑比的手上,他说着哄人的话,但莫名让人信服:“一定很顺利,再过一段时间就舒服了好不好?等到时候比比要,哥哥也可以给你了,好吗?” 他总是这样的语气,哄小孩子一样,甚至要他生小孩也是这样的做派。 桑比扭过头看着他,眼睛里没有焦点:“小时候在仁频,大家玩耍,桑素和她的哥哥会扮演夫妻。” 听到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地名,陈尚欲心脏抽了一下,他将桑比抱得更紧,桑比说出来的话很轻:“阿兄,你知道吗?” “嗯?” “后来他们真的生了孩子,那个孩子没有左边的膀子,脑袋出奇的大,阿素的下面裂开了,他们说像个黑黢黢的窟窿,血怎么也止不住。”他的目光呆滞,看到很远的地方。 陈尚欲掰过他的脸吻他,他尽力让自己不那么慌乱:“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不会这样,我们不在仁频,阿兄保证你不会有事。” 桑比倔强地推开他,唇齿间的交锋一不小心让陈尚欲的嘴角破了一道口子,挣脱了他,桑比继续毫无感情地说着一段故事:“后来他们的孩子也死了,阿素说,是她哥哥用热水烫死的。阿兄,他们俩是唯一没有逃出来的,他们都死了。” “桑比。”陈尚欲放低了语气叫他,“我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不是讨厌医生?如果还是会想起来很难过,我们可以继续治疗。” “我不难过,阿兄。”桑比捧住他的脸,贴上去蹭了蹭,问他,“我是想问你,如果我的肚子里,也是一个怪物,你会爱他吗?” “我爱他!”陈尚欲不容置疑地大声说,“我爱他,因为我爱你。” 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没什么波澜:“但是我不会。” 他跪坐在陈尚欲的腿上,似乎觉得这样不够虔诚,他翻身下去跪在床头,仰视着那张眉毛蹙起、嘴唇紧闭的脸,陈尚欲此刻紧绷着身体,这个时候他还在尽力维持风度:“想说什么,上来说,这样多难看。” “阿兄,打掉它。”桑比祈求道,“在它还不是一个怪物之前,杀掉它吧,阿兄。” 陈尚欲看了他很久,桑比同样跪了很久。 他摇了摇头:“不可以。 “宝宝,留下来。” 他不知道他说的是要留这个孩子,还是留眼前这个人,他好像存在,又好像虚无缥缈下一刻就会消失。 陈尚欲一直以来可以忽视的感觉在此刻不断地对他发出警示。 他有一种强烈的、他要再次失去桑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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