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吻 (第1/3页)

    一夜之间，北城落满了雪，似铺满了碎银，太阳一照，发出耀眼的白光。

    谢又清一大早就林知乐拍醒，看着林知乐迷茫的眼神和指着枕头底下的手指，他忽然明白了，点了点头，带上助听器，下床去了客厅接电话，是谢宏文的。

    “喂？有事吗？”

    “放假了吧？该回来了，去看看你爷爷。”

    “什么时候？”

    “元旦那天。”

    “没空。”

    “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事？必须回来！”

    “我提前去不行？”

    “你爷爷住院了。”

    一瞬间，谢又清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良久，他问：“怎么回事？”

    “下雪天出去，摔了。”

    “行，发地址。”

    挂断电话后，地址很快就发过来了。

    谢又清紧张得手都有点抖。

    他回了卧室看到林知乐刚放下手机，说：“我一会儿出去一趟。”

    林知乐点点头，“好，注意安全。”

    谢又清“嗯”了一声，又说：“中午吃饭不用等我。”

    林知乐下床，“我朋友来找我了，中午我不回来了。”

    “行。”

    少了一个人，房子里冷清了许多。

    谢又清打车去了中心医院。

    单人病房里充满消毒水味，老人在休息，谢宏文坐在床边，看到谢又清进来才起身。

    谢宏文眼里有疑惑，问：“你怎么提前来了？”

    谢又清轻声问：“爷爷他怎么了？”

    谢宏文示意他出去。

    医院的楼道内，谢宏文眼眶有些湿润，叹了口气，说：：“腿摔骨折了，老毛病又犯了。”

    谢又清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你怎么不照顾好他？为什么让他一个人出门？”

    “......”谢宏文自知理亏，沉默不语。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病房。

    谢兴国声音有点哑：“又清来了啊，让你爸别打电话，他非要打。”

    “爷爷...”谢又清坐下床边，握住老人的手。

    谢兴国细细地看着他，浑浊的眼睛有些湿润，心疼道：“瘦了...怎么瘦这么多，挑食不行啊，多少吃点儿。”

    老人从小就疼他，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他，自从刘曦月去世后，更是疼爱，看他长大了确实为之高兴，可长大的同时，这孩子变了很多，心疼也是有的。

    谢兴国看了眼谢宏文，意思是让他出去。

    门关上后，谢兴国颤巍巍地抬手，紧紧攥着谢又清的手，气若游丝道：“上学很累吧，你从小就聪明，最后一段时间更要努力，如果累了，咱就停下来休息休息啊。”

    谢又清点头答应着，听着他说。

    “你爸这个人心思总是不在你身上，让你一个人租房，一个人生活，太委屈你了。”

    谢又清摇了摇头，怕他担心，又说：“我没事，都挺好的，您放心就好了。”

    “有什么事别藏着，不要太逞强，你还小呢...”

    ......

    不知不觉中，已经聊了很多。

    “好了，回去吧，”谢兴国不舍地松开他的手，“去吃饭吧，瘦了瘦了。”

    谢又清闷闷地点头，“好，我明天再来看您。”

    谢兴国缓缓地摇头，“别来了，不要耽误学习，很快就要熬过去了。”

    “嗯。”

    说了这么多也累了，老人闭目休息着，阳光洒落在他身上，看起来暖洋洋的。

    谢又清这才发现，爷爷也瘦了很多，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嘴唇蠕动，各种话在脑子里翻转着，最后还是没有从那薄唇中吐出。他附身为老人掖好被子，推门而出。

    谢宏文应该是出去了，身上带着寒气和烟味。

    谢又清直接切入正题，“到底怎么回事？”

    谢宏文被噎了一下，神色比病人还有衰败得多，道：“就是老毛病犯了，不算严重，过段时间就出院了。”

    “嗯。”他信了。

    等谢又清离开后，谢宏文进了病房。

    其实谢兴国没睡着，他太难受了，瘦弱的身子经不起剧烈的疼痛，医生很快就来了。

    肝癌晚期，肺部病变，骨折，这是一场噩耗。

    谢宏文：“爸，告诉他吧。”

    “别跟又清说，他快高考了，不能耽误了，不能再让他害怕了...”谢兴国细细地喘息，看起来很吃力，“你说，他怎么就瘦了这么多呢...”

    谢兴国似在叹息，言语中是无尽的心疼：“委屈他了。”

    雪停了。

    谢又清打的那辆车的司机还是来时的那人，真巧。

    车停在路边，谢又清在家附近的店里买了袋狗粮，自己拎着回去的，今天罕见的晕车。

    冷风吹的他清醒了很多。

    刚到楼下，他听到不远处有猫撕心裂肺额的叫喊声，他眉头一颦，拎着狗粮，顺着声源走去。

    果不其然，垃圾桶旁边蜷缩着一只被绳子捆住两条腿的小奶牛猫，长得很可爱，就是身上太脏了。

    他蹲下身子去试探，小猫出奇的听话，甚至主动蹭了蹭谢又清的手。

    它被救了下来。

    绳子被谢又清扔进了垃圾桶，他垂眸看着小猫腿上的伤口，索性抱着小猫去路边打了辆车。

    又是那个司机。

    “又是你啊，小伙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