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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世事如棋局局新 (第2/2页)
里华反正是做不到的,什么因为皇后失宠,不敢越过皇后而装病不肯奉诏承宠,什么亲自举荐许多美女给皇帝绵延子嗣,什么要被封后前更加装病不敢被封后。玄凌也不需要他的女人这样做。 不过百里华认为,邓绥的行为如果是发自本心,那当然是品德过人,如果是一种策略,也绝对属于阳谋,皇后根本无法抵御。因为邓绥只要做一个品德完美的宠妃,皇后就不得不越过界限做出违法之事谋害她,越做越错。一方防守,一方进攻,进宫的那一方自然显得咄咄逼人,心胸狭窄。 有时候根本不需要做什么,重要的是不做。 如果仗着皇帝的宠爱就挑衅皇后,四处树敌,可想而知一定走不长远,而百里华现在的处境比邓绥好多了,至少玄凌不聪明,不坚定,她做得更多,就是画蛇添足,反而不美。 因此皇后再次病倒之后,玄凌表示伤心,长吁短叹,到处卖惨,有段日子没有临幸妃嫔,百里华也听之任之,只是语言安慰,绝不主动勾引,甚至还每隔一天就亲自到凤仪宫门口,询问皇后饮食病情是否好转,凤仪宫内有什么需求——是的,这很虚假,但是并不重要。 反正去一趟都是坐着暖轿,裹着裘衣,根本算不上吃苦,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当做散步,又不需要她亲尝汤药做些什么,做做样子,就算宫里人都不信,谁还能否认她用心良苦不成? 甚至百里华巴不得被为难,好越发显得自己是多纯洁无辜的小白花,故而给太后那边也安排上了伺候套餐。太后倒是有心折腾她,但确实是病了,精力有限,而且大概是百里华以前不抱怨不告状在各方和稀泥的记忆太清晰,玄凌听到消息后,往往百里冲刺过来查看。 第一回第二回,孙竹息按着太后的心意让贵妃跪着端guntang的药碗,或者捧着吐漱口水的痰盂,可贵妃娇娇弱弱,根本拿不稳,手一软东西稀里哗啦地砸下来,药一半都泼在了太后脸上,痰盂摔下去的声音更是响亮,哐啷啷一阵刺耳声响,太后的脑袋差点裂开。 百里华忍着眼泪请罪,下一秒皇帝就闯进来了,见到这一幕,伸手一摸她被烫红的指尖,脸色立刻就变了。 “母后当真要令后宫不宁吗?”他的脸色犹如山雨欲来,黑云压城。 显然此刻没有婆媳矛盾,只有母子矛盾。 百里华把小白花进行到底,低声道:“是臣妾一时没有拿稳,让孙姑姑快些给太后娘娘再熬一剂药吧,娘娘的身体要紧。” 玄凌一个眼神,孙竹息即便有无数辩解的言语想说,作为奴婢却也不能僭越,只好忍气而去。 太后伏在床上咳得厉害,眼里滚着泪水,倒不全是气的,她是真病得很重。但是在太后心里,别说贵妃伺候自己被烫了手,就算是被烫了脸,那也不算啥——权力是不讲道理的,权力者也罕见有人性,何况她非常讨厌如今的百里华。 或者说任何一个女人能走到架空自己人的地步,太后都会想办法弄她。如今这点儿根本不算弄她,甚至还算是赏脸。 但太后并没有换位思考过,皇帝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刚因为宜修的事和母亲大吵一架,如今好不容易后宫安稳下来,能够有贵妃坐镇,贵妃做事又十分体面,对皇后和太后都十分恭敬用心,她本身就是在给第一家庭当裱糊匠,结果太后表面上认可了对宜修的处理方案,也无话可说,转过头来就找贵妃的麻烦,怎么你是对朕不满吗? 玄凌如今的工作多了许多实质性内容,脾气也变得越来越说一不二,对于太后和宜修这个朱家利益共同体的联盟,也是越来越反感不满,老觉得她们没事找事。 妈的,他好不容易在前朝装孝子贤孙好丈夫拉名望,正想着贵妃的体贴贤德之举也可以表现出自己并没有宠妾灭妻,而且贵妃确实恪尽职责十分谨慎恭顺,第一家庭完全没有任何矛盾,完全堪当天下典范,结果老妈自己掉链子! 气死他算了! 玄凌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低头看向仍然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扯着自己袖子的贵妃,努力平和道:“你先出去,让朕和母后说说话。” 百里华衣襟湿了一片,幸好冬日衣服都厚,应该没有烫到她自己。至于太后,脸上可能确实挺痛的,但是看不出来,百里华自然也不会说,泫然欲泣,任劳任怨中带着一份委屈,行了一礼默默出去。 太后被玄凌带进来的冷风弄得咳嗽一阵,错失辩解的良机,终于缓过来后也是觉得头昏脑涨,十分虚弱,眼中的皇帝身影高大如山巍峨,却没有一丝人情味,更不见半分关切。太后露出苦涩的笑意:“皇帝是为了贵妃声张正义吗?” 玄凌冷哼一声,在床边坐下,心里的怒火虽然尚未消失,但却不知怎么被狠狠克制了下来:“朕是为了皇室的体面,为了母后的一世英名。您年纪大了,本该鞠养孙辈,颐养天年,如今却一次次cao劳忙碌,朕真不明白为了什么。若是叫天下人知道,恐怕要说是朕不孝,才累得母后cao心了。” 太后听了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迅速苍老的面容上也多出几丝嘲讽:“呵,我已经是个没用的老婆子了,倒是难为你讲孝顺,讲体面。你是觉得我老糊涂了,碍你的眼。” 玄凌静静看着她:“母后,你当真是为了我好吗?” 这句话太平静,太后反倒意外,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似乎试图看清这个儿子心里在想什么。 玄凌颇为直白,第一次把话说在了明面上:“倘若母后还有一分念及我们的母子之情,就请不要再任性而为。到底是朕重要,还是宜修,或许母后已经到了抉择的时候。您当真要背离您唯一的儿子吗?” 太后不寒而栗,干枯的两手死死抓住光滑的绸缎被面,身子前倾:“你……你难道想废后?!朱家不能出废后!皇帝,你的母亲也是朱家的女儿!” 玄凌感觉和她说话怪牛头不对马嘴的,费力,又费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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