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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伊丽莎白圈 (第1/1页)
预警:有周家背景描写,比较诡异 哪怕没了声带,只能靠喉头植入的银色发声器辅助发音,舟溪还在坚持和周元青搭话,可他那被周新荣驯化出的忠诚和痴恋,并不足以打动周元青冷铁般的心。 开头还和颜悦色了一段时间,等套出舟溪嘴里的话,确定对方来得不算早,并未听到谈话内容后,便但笑不语,懒得再张嘴。 舟溪绞尽脑汁地寻找话题,想引起Alpha的兴趣,周元青却只看着景色不断改变后移的车外,有一下没一下地嗯一声,权做应答。很想和夏殷聊聊天疏解心情,但怕被看到惹来麻烦,只能作罢。 夫人要死了,甘可泉就要死了,三天一次的水刑淹死了他的神志,也淹出了肺炎。早就因日复一日的折磨变的羸弱的身体无法再负担任何形式的病痛,于是就要这么死了,死在了他曾经的城堡、如今的牢笼里, 周元青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 如释重负的轻松吗?如临大敌的惶恐吗?仇怨得报的快活吗?即将丧母的难过吗? 或许都有,总之太复杂了,说不清。 所以才喜欢夏殷的简单、纯粹、坚韧,干净得让周元青自惭形秽。 正愣怔出神呢,膝上突然放了一只因紧张而细颤着的温热手掌。 周元青垂眼看去,那手指漂亮细长又不失力量感,只是小拇指齐掌而断,换了根银白色的机械指充数,翘着并不丑陋,别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他知道这手指突然暴起能戳烂水泥板,自然也能戳烂敌人的喉咙。 诸如此类,舟溪身上动过的地方太多了,真比假少,冷比热多,少时的玩伴就这样被周新荣改造成了杀戮机器,又想塞给他二次利用,生下个孩子交由周新荣培养。 周元青不太听话,周新荣拿他没办法,那就重新教养一个懂事听话的,也好继承他偷掠来的家业。 荒谬。 “阿青,好久都没看到你了。”舟溪说。 所以只是和周元青同车而坐就让他心跳如鼓,情绪涌动交叠,心里泛起酸涩的情潮。 对方脱离家族依然优秀,舟溪仰慕欢喜不已,可又忍不住自卑,觉得尽管有周新荣的支持背书,自己还是配不上他。 有时思想逾矩,舟溪真恨不得周元青也是个废物,就算是废物自己仍会心甘情愿陪着他,也省了患得患失的力气。 周元青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换了姿势顶开舟溪的手,说:“我倒希望永远看不到。” 舟溪被拒绝了,但并不气馁,“可我们还是见面了,父亲说——” “他说了又怎么样?是我不想要你,舟溪。别说我对Omega没有兴趣,就算有,你连腺体都不是自己的,根本来路不明,所以别白费力气了。” 周元青对他的示好并不领情,言语中流露出淡淡的厌恶。 又被讨厌了呢。 舟溪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银白色的头发瞬间失去了光泽,雪一般垂落下来,遮住姣好的面容。 他萎靡地坐在一旁,离周元青很远,因此不虞被发现,眼里一闪一闪冒寒光。父亲说的果然是对的,喜欢就要争取,光是服从是得不到渴求之物的。 或者求父亲把腺体生意给自己做吧?这样就离周元青更近一点儿了,从前的情谊,再加上不算太低的匹配度,只要自己持之以恒,总能成行...... 然而下巴忽然被挑了起来,是周元青伸了手,逼他和自己对视。 Alpha动作太快,舟溪甚至来不及遮掩戾气和残忍,只能惊慌失措地望向周元青,听着他冷酷的警告,“你在想什么?别在我身上用你那些小心思!说了没事别来医院找我,这次懒得和你计较,下次按照规矩来,你那右手也别想要了。” 根本不需要信息素压制,只需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浑身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尾椎蹿过酥麻的酸软之意,后xue也空虚起来,昙花般的香气翩然起舞,舟溪简直坐不住,他想臣服,想被奴役,想把灵魂都献祭给对方——他的Alpha,周元青。 一只手......又算什么? 笑容牢固到擦都擦不掉,舟溪仰着脸甜蜜地说:“好的,主人。” 周元青一发觉舟溪扭曲的情动,便愈发厌恶地甩开手。最讨厌Omega这一点。先将车窗打开,让冷风吹薄那勾人的香气,又用湿巾反反复复擦拭指尖,直到皮肤都泛红。 果不其然,连舟溪也被那个家污染了,早先的明媚阳光荡然无存,开始像腐烂的苔藓般黏腻发臭。 “真恶心啊......把抑蔽贴用上,否则就把你从车里扔出去。” 过去的甘家庄园,现在鸠占鹊巢姓了周,但在周新荣的铁血手腕下,甘家原有的产业不仅没有缩水衰颓,反倒蒸蒸日上,更上一层楼。 柳声死后,周新荣便醉心于权势。因出身贫寒,经历又复杂,和保守的甘昼仁相比,手段更加激进血腥,只要收益高,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沾。 就这样向四面八方伸出触手,占住生财之道,金钱财富源源不断地涌来,为他干瘪的心注入一丝活力。 盘踞经营下,如今的周家,已经是四海市最大的家族了,不过毕竟树大招风,周家又人丁稀少底蕴不足,多的是豺狼虎豹在旁边窥视,但周新荣正值壮年,性情又狠辣冷血,倒还没人敢当出头鸟。 此时正值春季,私庄里花红柳绿,鸟语虫鸣,好不热闹,但周元青只觉得进入了发黑的墓xue,感受到那令人颤栗的森冷和孤寂。 踩着仆从的脊背下了车,重新乖顺下来的舟溪跟在他身后,两人目不斜视地走进去,经过细致的搜身检查,确定没携带危险物品后才得已放行。 周新荣一直如此谨慎小心。 直上三楼,舟溪代周元青按铃呼召,说:“父亲在办公室等您。” 莫名其妙,简直像场鸿门宴,但自己明明还未和周新荣撕破脸,周元青皱了皱眉,问:“我是来看甘可泉的,他不是要死了么?人在哪里?” 舟溪摇摇头,机械音一遇到周元青就变的有些甜蜜小心,“您去了就知道了。” 周元青瞥他一眼,舟溪恭顺地低下头,银白发丝纷纷滑落,像被肢解的雪。 进门就看见地狱般荒诞的景象。 一具属于Omega的rou体瘫在地板上,四肢额头贴地,腰背抬起,狗爬的姿势,习性也像狗,许是刚巧碰见进食时间,角落里的自动喂食器叮了一声,哗啦啦放出许多淡褐色的饼干来。 那rou体便豁然苏醒,弹动起来,扭腰爬过去埋首苦吃,饼干的尸体在齿间被咀嚼崩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哭吟。 他被看着就餐,他吃得不容易,因为脖子上还套着喇叭似的伊丽莎白圈,像个奇异的新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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