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仙教 (第1/1页)

    搬完家隔天，朱何打卡上班，整个人抖到连卡片都拿不好。

    王哥随口念了句：「啊你是看到鬼喔？」

    咚地一声，磁卡掉到地上，朱何脸sE惨青地看着两名大哥。

    「王哥、廖哥，有没有办法……不要看到……」

    朱何胆子小，今天一路闭着眼走来上班。然而，好不容易活着来到公司，一睁开眼，他就看见昨天在厕所上吊的男人坐在大门，维持歪头的姿势，头顶别着一朵小白花，直对着他笑。

    王哥幸灾乐祸地告诉朱何，做这行的，有的人做着做着，就和另一个世界通上频道，俗称「开眼」。而且十之只看得见鬼一类的脏东西，和神明无缘。

    廖哥良心建议：「小猪啊，你快去修一修，看看能不能请鬼报明牌。」

    「修什麽？什麽坏掉？」朱何在医院借住的时候，会帮忙修马桶、换灯泡。

    「猪啊，意思是叫你去跟修道的师父学几招，一来可以保身，二来学得好，你还能靠这途吃穿。」

    廖哥慈祥地看着朱何小弟：「小猪啊，不要怕，我们有认识的高人，只要花几万块拜师就好。」

    朱何几乎要哭了出来：「我没有钱……」

    「你怎麽会没有钱呢？下个月不就要发薪水了吗？公家就是这点好，钱都会准时入户头。乖乖，把你的存款簿交出来。」王哥对朱何步步b近，想利用猪小弟撞鬼意志薄弱的时候，骗一点零用钱来花花。

    「不要，我还要缴房租，也要还那个帮我租房子的人的钱！」朱何态度强y起来。如果他的工资被拿走付不出房租，就会给帮他的人造成麻烦，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王哥看朱何痴肥的大块头，也不敢跟他y碰y，悻悻地别过头。

    电话响起，廖哥接起电话，收到消息，新鲜的一批屍T又出炉了。於是朱何见鬼的闲事先搁在一旁，第零队黑sE厢型车再次出动。

    当他们来到现场，却被警员挡在封锁线外。案情出了一点乌龙，这次不是自杀案，而是谋杀。

    乍看是两个情人吞药殉情，但警方发现男方是在酒後被人用针剂注S毒药，研判凶手为一脸幸福偎在男方怀中的nVXSi者。

    凶手自杀前留下一封遗书，自述她和男方要共赴仙境当神仙眷侣。遗书内容深具JiNg神失常的迹象，不排除信教信到疯掉的可能。

    等现场采证完毕，警方才叫朱何进来帮忙。当朱何碰触到nV屍，不知道是不是他力道没抓好，nV屍的头突然扭过九十度角，和他面对面贴近，张开只有眼白的双眼，对着他咯咯笑，唱起歌来。

    「鬼通、鬼通，生而为人，竟与鬼相通。Y差无心肝，恨生嫉自由，君不见地狱鬼万众，终日泪潺潺。人生最苦苦为鬼，早归琉璃境。」

    Si者唱完，眼皮重新合上，朱何才清醒过来。奇怪的是，旁边的人都不在意有屍T又笑又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看见异象。

    王哥远在房间门口喊道：「小猪啊，发什麽呆！」

    朱何y着头皮，扳下nV屍扣住他脑袋的手。nV屍僵y的手莫名放软摊开，朱何又看见莲花图──和昨天的焦屍几乎一样。

    同样有花、同样说要去「仙境」，朱何心中有GU说不出的异感。

    朱何走出汽车旅馆，微声喊住正兴致B0B0讨论要去哪里m0鱼的两位大哥，向他们询问「莲花教」的事。

    王哥和廖哥脸上的笑容同时消下，朱何还以为他做错了什麽。

    「小猪啊，你确定你没看错？」

    「嗯，我眼睛不好，所以看了好几遍。」

    「唉，有一就有二，无事不成双。」廖哥偏头向王哥问道：「阿俊，要跟公会报告呒？」

    「事不过三，再一个就提报上去。」王哥吐出烟蒂，用不良於行的那只腿用力踩下。

    「唉，就怕仙教已经给公会伸进手。」

    王哥对朱何骂道：「都怪你这个三姓人，给我们带赛！」

    「什麽是三姓人？」朱何傻傻地问。

    「就是名字带着三个姓，程、朱、何，三是众数，一生多事，不是大好就是大坏。」

    「可是我……」可是朱何从来没说过他姓「程」，连识别证也只写着名字，大家不是把他名字念反就是以为他姓朱。

    他再次把识别证拿起来确认，早上打卡明明还是两个字，现在却多了一个像是用毛笔添上的漂亮「程」字，变成全名了。

    朱何整个人都傻了。

    「小猪啊！」

    「啊，是……」

    「行！我跟廖帅带去你拜拜。」

    「可是工作……」

    「工作算什麽，有你的小命重要吗！」

    朱何无法拒绝这种被人重视的要求。

    一路上，王大哥就像要甩开什麽一样，油门直踩到底。廖大哥在副驾驶座喃喃念经。

    气氛很紧绷，朱何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他想吃排骨便当。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厢型车急煞，停在一间民房包挟的石砌小庙前。

    朱何拖着全年水肿的身T下车，抬头观望这间b他看过的任何庙都还朴实的小庙，冷不防被王哥踹PGU。

    「发什麽呆，快进去、进去！」

    「我没拜拜过……」

    廖哥代为说明：「很简单，你看我们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进到神明堂前，朱何以为要点香什麽的，王哥和廖哥却猛然趴下地。

    「王爷大人，小人不想Si不想Si不想Si啊啊啊──」

    朱何这才後知後觉，莲花的事似乎b他想像的还要严重，两位大哥才会这麽害怕。

    「王哥、廖哥，你们说的王爷也是鬼吗？」

    「呸呸呸，小子不要乱说话！」

    朱何闭上嘴，因为早上王大哥告诉他，看的到鬼的人看不见神，那他「看得见」坐在堂上的先生，代表那位先生是鬼。

    朱何想学两个大哥跪下来，堂上的先生却喊住他，和气地跟他解释只有带罪的小民要跪，官员不用跪。

    「官员？我？」

    ──你是陆判大人钦点的通事，是咱Y间的官，在判官底下处理人间相关事务，与判事辅佐官齐等。

    「陆判？」

    这是朱何第二次听见这名字，第一次是从昨夜没有脚的少nV说出口──

    昨夜梦中自称「小蝉」的少nV鬼差才来到他的新住处，告诉他被选作Y曹的鬼通事；今天朱何遇见的Si人和神明，一致认定他是什麽「鬼通」。

    为什麽是他？他没读书，又长得丑，一无是处，就算是鬼，找员工也会先挑过，朱何认为那个「Y曹地府」，一定弄错人了。

    少nV鬼差娇笑回应：选人的是陆判大人，你要问他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