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胎梦想家（孕期抑郁症复发，产痛下记忆混乱，堵车破水） (第1/2页)

    北京，深秋，朝阳区。

    李燃和宝贝儿子李晖一样期待这个周末，原因这是他和沈耀在李晖出生后少有的二人世界，而李晖也和他幼儿园的小朋友约好了要让那家的父母一起带出去野营，所以父子两人都是兴奋地不得了，迫不及待地在别人家门口告别，李燃总算还剩一点父子亲情，转回去叮嘱儿子“一定要听话，否则耀爸爸会生气的。”

    李晖一点不怕，耀爸爸从来只会抱他亲他，头也不回地让李燃快滚，别影响他玩。

    李燃笑了笑，特地绕去买了个蛋糕放在车上，准备回去弄点小气氛，一边给沈耀打电话，不解，哦大概在忙，等红灯的时候发消息，不回，哦，大概没看见，回到家推开门，人不在。

    ......

    李燃又打了几次电话，还是不接，终于慌了神，四处找亲戚朋友同学一通乱问，还是楼下的住户告诉他，“哦，我出门碰到耀爸爸了，他说去医院复诊。”

    复诊？复诊什么，李燃心里一惊，沈耀的抑郁症复发了吗？那还吃个屁的蛋糕，自己也不敢亲近他了，否则一闻到他的气味，沈耀又得想起过去那些事，李燃马上赶去中心医院，一路打了无数电话，终于在跑进门诊大楼的时候，沈耀打过来了，

    “耀耀？你吓死我了，在哪里呢？怎么了又来复诊？我马上就到你别动啊。”李燃按了电梯闪身进去，

    电话那头刺啦刺啦，沈耀沉默了片刻，说，“我在3楼。”

    李燃坐过头，只好又跑楼梯下来，老远就看见沈耀坐在医院走廊的座位上，孤孤单单地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A4大小的检查单据，看神情有点呆呆的，

    “沈耀！你不知道冷啊，今天都下霜了，”李燃跑过来，一把就摸到他冰凉的手，有点生气地扯下自己的围巾往他身上套，“你怎么回事？电话也不接，你......这是什么？我看看。”

    沈耀一直沉默，直到李燃拿走了他手里的检查报告，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怀孕了。”

    李燃一时也呆住了，低头一看，报告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沈耀已经怀孕两个多月，李燃有点懵，说不清什么感觉，他18岁稀里糊涂地当了爹，只见过李晖出生之后的样子，现在跟他说沈耀又怀孕了，李燃有点乍惊乍喜，怔怔地看着沈耀，

    他的腰身会慢慢变粗，肚子会一点点大起来，他也能陪着沈耀一起......一起，李燃忽然有点怵，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谈过高考那一天发生了什么，李燃只知道拼命地对沈耀好，但是从来没胆子去问，沈耀是怎么一个人怀着李晖，怎么在考场上痛了两天把他生下来，最离谱的是还考得很好，

    “对不起。”

    嗯？李燃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沈耀的脸色有点不对，

    “李燃，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女孩子，晖晖是我瞒着你生的，要是你不喜欢，”沈耀似乎有点局促不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我可以自己带的，我想，晖晖长大一点，你如果，你”

    李燃这才发现，沈耀的情况不太对，他的眼神闪躲，语气含糊不清，肩膀还在微微发抖，这是神经极度紧张的表现，他在说什么？

    “沈耀？”李燃掰着他的肩膀，放轻语气，“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天气太冷了，你还怀着孕。”

    沈耀顺从地点点头，一路上，两个人各怀心事，直到走进家门，沈耀看见放在桌上的蛋糕，忽然冲进卫生间里吐了起来，李燃慌忙把它提出家门放在外面，跟着进了卫生间，给沈耀拍背，吐了一阵，沈耀才捂着胃慢慢走会客厅，始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蛋糕，拿回来吧，我下午还没吃东西，”沈耀说，

    李燃叹了口气，顺着他的意思，又给他热了牛奶，端着放到桌上，“沈耀，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看见晖晖出生，出于责任才选择跟你在一起？”

    沈耀用勺子挖了一口蛋糕，没说话，

    “沈耀啊，你怎么这么倔？”李燃耐心地给他挑掉不喜欢的巧克力，只剩下草莓，“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可在你那儿还是不合格？”

    沈耀一下就摇头，嘴里塞着蛋糕，“不是，你从来不跟我，谈晖晖的事，”

    “我不跟你谈，是我不敢，”李燃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沈耀说，“要是我不那么混账，我们本来可以晚一点要宝宝，在我有能力陪伴你的时候，”

    李燃把手轻轻地覆在沈耀腹部，“他就是来给我这个机会的，我都高兴傻了，怎么会不喜欢呢？”

    沈耀竟然真的很意外地样子，左边腮帮鼓鼓的，“啊？”

    李燃哭笑不得，伸手搂着沈耀，亲了亲他的耳朵，“啊什么？我早就想要个二胎了，毕业的时候，28岁生三胎的狠话都放出去了，我们这还差一个呢。老婆。”

    然而李燃也没想到，沈耀做事，一步到位。一下给他凑齐了三个，他怀了双胞胎。

    当然，孕期的艰难也是翻倍的。

    少年时候的生产让他的身体受了损伤，孕期激素的攀升，又直接影响了他的抑郁症病况。李燃陪着他，亲眼看着沈耀怀胎的辛苦，不禁后怕不已。

    孕吐腰痛这些身体上的折磨先不论，沈耀在孕期最难熬的，还是情绪这一关。不能吃药，身体负担又重，肚子长到五六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很大，沈耀身心超载，开始出现严重的神经痛和不自主地浑身痉挛，

    “李燃......手，帮我绑起来，还有腿，别让我碰到肚子，”，沈耀四肢都在乱抖，孕中期胎动又频繁，他总忍不住腹痛想去顺一下胎儿，但是掌控不了力度，转而去拽李燃，让他将自己绑起来，固定在椅子上或者床板上，大肚子挺在那儿难受，胎儿一踢，肚子就疼，心悸一阵一阵，李燃看得心酸不已，只能尽量帮他按摩身体，缓解胎动，

    到了八九个月，临产的身子非常沉重，两个成熟的胎儿挤在肚子里，站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也没法出去太久，长时间地待在家里，沈耀更加频繁地陷入臆想的状态，经常一动不动看着一个地方，流了满脸的泪自己都不知道，毫无由来地难过，呼吸困难，心脏酸疼，情绪异常低落的时候，他甚至想要再次伤害自己，

    李晖送去了沈耀的母亲那里，有一次她带着李晖回来看沈耀，不注意放了把陶瓷刀在桌上，沈耀忽然情绪崩溃，当着李晖的面就握起刀子，

    “耀爸爸？”小李晖以为爸爸要给他切苹果，拿着一小个果子递过去，沈耀才如梦初醒般清醒过来，强忍着自残的冲动，拼命压抑心里汹涌而来的悲伤和绝望，颤抖着手给儿子切了两块苹果，看着他在身边玩，忍到沈母和李燃回到客厅里，看见他牙关紧咬，满头是汗，李燃大惊之下夺过刀子，沈耀一下就累得瘫在沙发上，肚子动得直喘，

    好不容易熬过了情绪崩溃的时候，他又自责得不行，一声一声地说对不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