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寝轶事_2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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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二世赖在床上,被子蒙头,死活不肯起。贴身侍从看他赖皮的样子,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派人去叫宫廷医师先过来看看。

    宫廷医师一身黑衣,长着一脸梳理整齐的大胡子,从下巴一直垂到胸口,快五十岁的模样,似乎许久没休息了,精神有些萎靡。他给小国王诊断片刻,给出结论说可能是感冒,如果今天没有重要事宜可以先休息几天,等养好了再说。

    唐二世困倦得几乎睁不开眼皮,听完宫廷医师的话,他把被子一拉,说:“听医师的。”然后立马昏睡了过去。

    这样的话,今天的课程和事宜都要暂停,不过这反而方便了萨里昂。

    今日是图修爵士当班,萨里昂则休息,他要来了一张城内地图,大致了解了一下下城区地形,打算亲自去找一趟马场负责人口中说的那名酒友,看看能查出什么来。

    上城区紧邻皇家城堡,其中华丽的建筑大多属于贵族领主、王宫大臣或是巨富商贾,这里治安良好,甚至还有专门搭建的剧院,每个月定期排演一些有趣剧目给这些上流人士观看。

    与之相比,下城区更破败陈旧一些,这里居住着平民百姓,离城堡越远也就越贫穷肮脏。

    原本应该在上下城区交界处维持秩序的金蝎队早已跟随伊默离开,所以最近就时常有下城区的贫民趁着夜色躲过巡逻队的视线,偷跑进贵族家中偷鸡摸狗,甚至是偷拿剧院里的服装和道具。王城守卫队为了阻止百姓随意跨越城区干坏事,在交界处建了一道围墙,只留一道连通主路的大门,往来的车马行人需要持有特殊通行证才能顺利通过。

    萨里昂不想暴露自己,于是换了一身不引人瞩目的朴素衣衫,最外面套了兜帽,结果被城区口的守卫当作可疑人物拦了下来。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出去做什么?”守卫将长枪横在萨里昂面前,连抛出三个问题。

    进城时萨里昂就是从这个门进入的,因为当时持有国王御旨,守卫直接放他进来了,没想到出去还要被问这么多。

    他跟守卫亮出身份和自己藏在袍子下的佩剑,对方立刻收起长枪换了一副恭敬态度。

    萨里昂眼神将守卫身体上下一扫,稍作打量,问他:“你知道下城区有几家酒馆吗?靠近赌场的那种。”

    私立赌场是违法的,但不少人仍会时不时去光顾,守卫张了张嘴,却没说话,表情扭捏了一下,看样子是知道,但又不是特别情愿向萨里昂透露,嗯嗯啊啊许久也没蹦出一个字。

    “我不会说出去的。”萨里昂说。

    听完,守卫松开眉头,瞬间一副了然表情,心估摸这位骑士长想必也是个好赌之徒。他左右望去,见附近没有值班的同僚,这才凑到萨里昂耳边低声说了三个地址。

    萨里昂问:“这三个你都去过?”

    “都去过,其中一个酒馆只面向赌友开放,其实老板都是一个人,那里经常会有私人赌局,去的都是些手上有点小钱的人。”守卫解释得兴起,“剩下的两家赌场都比较偏远,外地人多,偶尔还会玩活赌,比如纵狗斗熊之类的。”

    萨里昂询问的酒馆,这人却扯到赌场上去了,果真是个嗜赌如命的家伙。

    萨里昂也没纠正他,在心里记下地址,又问清了这道出入口关闭的时间,随即拉起自己的兜帽踏上下城区泥泞的街道。

    他先去了两家外地人较多的赌场附近酒馆查探一番,这家叫“巨蟾”的酒馆人声嘈杂,暴力而无序,极度混乱,时常会有输钱的赌鬼来这里闹事撒泼。

    眼下,酒馆的光头老板正在爆揍一个付不起酒钱的醉汉,周围人一片欢呼喝彩。他在一旁等到老板停手,把变成猪头的醉汉丢到一旁,低头擦拭自己沾血的拳头时才凑过去搭话。

    “你有熟识跟马打交道的人吗?”萨里昂给他扔了点钱。

    光头老板瞄了萨里昂一眼,放下毛巾,给他递了杯麦芽酒,随即将双手撑在酒馆的木质前台上,直视着他,小声说:“你想买马还是找人?我认识一个家伙曾经在皇家马场当负责人,虽然他最近被革职了,但临走前,他偷了两匹血统绝佳的王室用马,目前就养在赌场后面。”

    萨里昂挑眉,没想到第一家酒馆就有了线索,也没想到这负责人被辞退前还顺带偷了两匹马。

    “我是来找人的。”他说着,一边端起酒杯小喝了一口。

    老板摇头:“他晚上昨天没在,我也不知道他住哪。”

    “他最近有和谁走得比较近吗?”

    “有个北方人和他走得很近,那人目前就住在这上面。”老板指指头顶,上面就是旅店客房,也是他开的。

    “我去和他聊聊。”萨里昂放下木质酒杯,又给老板扔了点钱。

    “在三楼左手第二间。”老板高高兴兴收下。

    萨里昂找到对应房门,发现屋内传来重物倒下以及窸窸窣窣的声响。他顿生警觉,低下头,透过门缝下射出的光线,能清楚看到里面有人在活动。

    抬脚将门猛然踹开,萨里昂冲进屋内,发现里面被翻得一团乱,一个面色发青的男人瘫倒在床,双目圆睁,似乎已经没气了。大敞的窗台上正蹲着一个黑衣人,他的脸都被黑布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看姿势是正打算逃走。

    看见萨里昂,黑衣人吃了一惊,他低声骂了句脏话,转身从三楼窗户一跃而下,眼看就要逃跑。

    “站住!”

    萨里昂跑到窗边正准备和黑衣人用同样方法从窗台跳下时,一大群被惊飞的鸽子从下方飞扑而出,完全阻挡了男人的视线。

    萨里昂吓了一跳,后退半步护住面部,耳边只有鸟儿扑扇翅膀的声响。等鸽子飞走,他翻过窗户一跃而下,重重落到一个小摊的遮阳木顶上,翻滚着掉了下来。

    他灰扑扑地站起身,再向四周望去,黑衣人已经逃不见了。

    “刚刚那个黑衣人往哪个方向逃走了?”萨里昂转头询问面前这个卖核桃的女人,语气急促。

    女人接连被吓了两次,脾气也上来了,她抓起一把核桃朝萨里昂身上扔过去,大叫着:“你们是不是有病啊!”

    萨里昂根本没时间和这人闲扯,阴沉着脸朝她吼道:“往哪去了?!”

    女人被萨里昂吼了一嗓子,气势顿时矮了一截,瞪着他满脸忿忿地指了个方向。

    萨里昂不顾身上的疼痛,循着女人指引的方向追寻了一刻钟,始终没再发现黑衣人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是彻底跟丢了,只好折返回酒馆,想找那个女人再问问黑衣人的细节。

    哪知道回来时,萨里昂发现卖核桃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地上只散落着几颗核桃,周围空旷无人,连这附近地上的脚印和车辙都被扫了个干净。

    泥土之中有什么在闪闪发光,萨里昂捡起来,那是一只锈迹满满的鱼钩,尖锐的部分泛着不正常的青色,显然是涂了毒的。

    他面色凝重地返回北方人的房间检查尸体,暴露在外的手脚皮肤都是完好如初的,他反复查看,最后扒光衣服后才在死者腿根的附近发现了一个深色的穿刺痕迹。

    萨里昂盯着手里的鱼钩,这才意识到凶手极有可能是那个卖核桃的女人,而那个黑衣人似乎只是障眼法,自己被耍了。

    凶手到底是谁,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萨里昂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的这场谋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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