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间：留下来的人-2 (第2/2页)

错。」荛随意说。见杰伊脸不改sE，荛自然地自顾自说下去：「我按照你上次的建议来练习了，我的箭术终於进步不少。」

    「真的？那就太好了！迟些你便可以试试边骑马边捕猎，你会喜欢的。」杰伊兴致B0B0地道，「若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的。」

    荛和杰伊第一次见面就在马鞍上。

    特雷尔山丘中有一个供始纪人玩乐的农庄，那时，荛正请身材健硕的农庄主人让她骑马。她骑的母马很温驯，於是她气冲冲与农庄主人理论，让他别当所有人都是傻的，狠斥那匹马温驯得不像真的。这番言论惹得另一匹公马上的始纪人大笑，尤其後来她无法驾驭另一匹泼辣的母马时，那人笑得更开怀。

    那本是小cHa曲，惟不久後她们又在贝湾相遇，那时荛正巧说了个无聊的笑话而被老板娘踢出店门，跪趴在海面──就在经过的他脚边。

    两次滑稽的相遇，让杰伊忍不住和荛闲聊起来。很快，他成为了「哈娜第一个认识的助祭」，她也成为「杰伊其中一个始纪朋友」。

    「那自然是好的。」荛又笑了。脸巾下滑了些，杰伊能隐约看见她高挺的鼻梁与颧骨。荛的下巴往远方其他的助祭扬一扬，「你们都在这里，是发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吗？」

    「怎会呢？」杰伊说，他微笑，「不过是因为莲娜大人想知道祭典後人们的反应，所以让我们去观察看看。你知道的，大人一向关心大家。」

    「哦，是的??那你会跟她说我吓坏了吗？」荛顺着他的话打趣道。

    「哈娜，这很正常的，有些人也吓坏了──始终不是每个人也愿意想起那些可怕回忆，更不是每个人也只想泄愤，不用怕，不用怕??」杰伊神态自若，却没有发现自己说得越来越快。荛心中微诧，那双笑眼依然保持恰当的弧度。

    「我怕什麽呢？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我可以去打打猎，在草原上骑马，没有再好的生活了。」荛说。

    杰伊傻傻地点着头，荛笑而不语。她正快速思考怎样把话题切换至现况，掌握祭典後的种种异况，同时不停提醒自己不要有半点不屑和嘲讽。她──杰伊的始纪朋友哈娜──Ai极始纪了。可是，接下来又该如何说下去？生活在葡萄园的「哈娜」，侍奉贵nV的「哈娜」会怎样？刚拥有自由不久，有点小聪明却仍然怯懦的「哈娜」会怎样？如果此刻傻波b在这里，她又会说什麽胡话？

    人们的舞姿映在冰湖，变成姿态怪异的影子。杰伊和荛坐在雪地上，但没有感到任何寒意。

    「跳得太怪了吧？」荛忽然说，「我指她们。」

    闻言，杰伊也看向冰湖，忍俊不禁。

    「这是事实啊！我们没有人真正学过跳舞，现在的美学全都是来自从前的想像。」荛小心调整半呆不傻的语气，「即使穿上华服，她们跳的舞也很奇怪，我甚至怀疑，那些看过舞会的人有多少还会离开自己的属地??」

    荛看着篝火前的始纪人举手抖抖，头歪歪地随节拍摆动。杰伊看着她。

    「但你会啊，不是吗？」杰伊柔声说，「你总是走来走去，没有活在过去的Y霾。」

    Y霾？荛浓眉一跳，瞬间捕捉到某种讯息。

    十祭是希望始纪人忘记过去？还是希望大家活得满足？

    荛不认为以杰伊的层级，能触碰大祭司和十祭的真正想法或任何秘密，但他──也许其他助祭──似乎都相信自己真的是救世主??他们此刻难道在「守护」大家要活得美满幸福的「初心」吗？

    想到这里，荛嗤笑出声音来，口中却回答杰伊：「当然！看看始纪，认识不同的人，多好！」

    杰伊满意地微笑，荛也笑，笑他。

    雪湖的雪飘得很慢，几乎是凝在半空中不动。当它落下时，不会沾上长袍，只是瞬间消失了。荛伸出手，片刻才接住了飘下来的雪。雪花完美，片片不同。她忽然很想知道关於族神，关於旧世界的苦难与守护，这群代洛奇高亚族出世的祭司到底是怎样想，或者说希望群众怎样想。

    荛不动声息地压下声线，「不知道旧世界怎样了？」她轻声说，尝试表现出些微想起昔日而生的愁绪。

    「怎样突然这样问？」杰伊依然微笑，嘴角微微cH0U动。

    荛没有错过他的微表情，「我是不怕，但昨晚的祭典可不是什麽美好回忆。」她回忆着哈娜伤心时的眼神，勉强地弯弯眼，右眼一眨。

    这一眨眼不见俏皮却略显苦涩。杰伊也许都感觉到了，有点不自在地低头，「嗯??我??」

    「旧世界怎样？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