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谢李】《杂花集》_《花月局》(上)现a/剧情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花月局》(上)现a/剧情章 (第2/3页)

看到的,不是于睿。

    但他的目光,只匆匆地从李忘生眉心的那一点小红痣上滑过,随后略微点了点头,权当是一个简短的回应,“那我们走吧。”

    他有几年没见李忘生了,就算无话可说一点,忘掉他一点,少看他一点,恨他一点,也不是他的错。

    天气很好,晴空蔚蓝如海,洁白的薄云飘来飘去,好似海面上的浮冰,流动碰撞着,叮铃、叮铃。

    马路上的隔离护栏,像一条银色的长丝带,飞速从车尾闪过。卓凤鸣在开车,一路上,于睿在进一步和他梳理这几次比赛的经过脉络。谢云流接过于睿手中的纸质记录材料,垂眸翻阅起来。纸张在他的指尖下唰唰掀动,发出雨丝般细微的声响。黑棋98手缓手、白棋A位打吃、黑126二路一挡、白192冲……在眼角的余光里,他瞥见坐在副驾驶上的李忘生,头转向了车窗外。

    他人靠着车窗,手支着下巴,神情淡淡的,侧影如一枝微倦的荷箭,睫毛是蜻蜓柔青纤长的一双翅膀,栖息在密密簇簇,数不清的黑白交错间,时而扑动一两下,那雨丝便悄然无声的,落得更密,纷纷扬扬、影影绰绰,飘散了一池的涟漪。

    恨他烟雨锁莲塘,惆怅,故人迢第在潇湘。

    文件又默默地翻开一页,他却无缘无故地想起了这样一句诗。谢云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走神。

    下午四点,人已渐渐聚齐。谢云流自觉跟他们中的某些人没话聊,也不想聊,索性眼不见为净,例如某个一见到他,就马上拉长了一张脸的祁姓师弟,是姓祁吧?管他呢,他非但不屑记住闲杂人等的脸,更懒得记住闲杂人等的名字,呵呵,就问你气不气?而且,他的鲈鱼该刮鳞了。

    鱼正游在屋檐下的不锈钢水盆里,水面上缀着阳光的金色碎片。谢云流拎着杀鱼刀,蹲在水盆边,盯着鱼发呆。

    李忘生还没有来。

    院子里盈满了桂花的甘甜芬芳,种的是丹桂,金红鲜妍,开到极盛处,攒成一团团饱满的花球,空气亦饱满得要滴出花蜜来,今天有风,不算很大,但时时吹过,吹的桂蕊漱漱,碎金匝地。忽地听见两扇门咚咚轻响,墙头的桂花香更浓,谢云流抬起眼来。

    有人敲门。他起身,提着刀走过去,将院门启了,等到吱呀两声后,却蓦然撞见了一树月明花开。

    李忘生站在门口。

    他左手拎了一只糕点礼盒,右手抱着一束花,用浅咖啡色的雾面纸包装起来,雪白的茶花,其间点缀着几枝娇黄的奶油杯玫瑰,与绯红的芍药花苞。他一看到为他开门的人是谢云流,便不由自主地怔了一怔,又很快恢复如常,随后微笑着打招呼,“师兄好。”

    谢云流从他的眼瞳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平静到不像话。

    多么讽刺,人人都说旧情人间有不共戴天的资格,而事到如今,他和李忘生好像都已经变成了风轻云淡,不在乎过去的模样。

    要说不在乎,李忘生必定比他还要不在乎,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他向来最会哄小孩,最会哄小孩的都最狠心。

    谢云流想,大概自己是真的很平静,平静到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对他彻底死心。但他始终没有挪动脚步,他手中还拿着一把刀,拦在李忘生面前,脸上没一丝表情,如同蓄谋已久的杀人犯。杀人犯和受害者就这样彼此对峙着,唯有桂树花荫下,沁凉的晚风掠过耳畔。

    李忘生貌似不太自在地一低首,像是很不适应他的注视,过了一会,他才问,“可以让一让吗?”

    谢云流却指了一指他的头发。

    “嗯?”李忘生疑惑地摇了摇头,抬手一摸,只见点点细碎的桂子,扑簌簌地从他的发丝上拂落下来,手指上顿时洇染了脉脉的幽香如缕。原来他挡在门前,不肯让路给他,是为了他身上落的花。

    那么,要是将花都拂尽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放他走了?

    “等等。”

    还有几小朵桂花,颤悠悠地沾在他脑后的发梢上,若不留心瞧,很容易就错过了。谢云流凑近他,呼吸温热,似是而非地扑打在李忘生的颈项间,盛夏的海潮般起起伏伏,带来一阵又一阵的茸茸的痒,白茶花的瓣宛若蝉翼,在他怀里细软地抖动着,轻轻蹭着李忘生的下颔,那样白腻柔美的弧线,一时间,竟难以分辨出下颔与花瓣的区别,也许真要亲手捏上一捏,才能分得清……这么一走神,他越发碰不到那两三点沾在李忘生发间的桂花落蕊,谢云流连忙将目光一转,却又不禁将眼神投注在了花束里的芍药花苞上,丰润嫣红的蕾紧攒住,然而顶端还微微地绽着一丝缝隙,欲吐还闭,娇嫩撩人地半张着嘴唇,缠绵媚人地呵出一丝丝蜜甜的香气,好香,简直是故意诱惑着他来含住吸吮、尝弄,其实,他早就知道他很香,哪里都香,只是桂花的香、茶花的香、芍药的香、玫瑰的香被徐徐吹送而来的风揉在一起,浓酽馥郁至极,他的香气也在这其中浸润着,柔细的糖丝一样,婉婉转转地在他的鼻尖一绕、又一绕,若有若无的甜,想捉又捉不到。他情不自禁地想再嗅一嗅,于是,便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那几朵桂花,被他一下子吹进了李忘生的毛衣领里,顺着水莲花般低垂的脖颈滑了进去,化作一个绵长的吻,滑过肤如凝脂,滑入了温香软玉。

    落花如雨,佳期如梦。

    “大师兄!卓师弟都洗好蒸锅了,你的鱼呢?”

    要不是于睿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和鱼一起出现,因此跑出来喊他,恐怕他和李忘生还要继续站在这里发愣。

    他不知道,如果再站下去的话,他会不会先跨出一步,打碎随着时间一层层堆积成高墙的尴尬与防备,把某些天长日久地压在心底的,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吐出来给他听?

    没有如果,谢云流去捞鱼了。

    “是宋香记诶,我一个星期前就在刷新他们家的店铺了,结果还是抢不到预订。”于睿将李忘生手里沉甸甸的礼盒接过来,深红的缎面上,是一对烫金的鹤,交颈翩飞,“我能不能先尝一块?”

    李忘生莞尔,语调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与平静,像是永远都不会有变化,“这是买给师父的,我不太好做主,你要是想尝尝,可以去问他一声。”

    客厅里隐约飘来些零星的笑语,谢云流目不斜视,提溜着鱼,径直走进了厨房,“喀”地将门关上。案板旁手起刀落,血溅三尺,随后只剩下了嚓嚓的剔鳞声,其余的,便什么也听不清了。

    厨房里站不下太多人,谢云流和于睿负责掌勺,上官博玉和卓凤鸣不时地来帮忙打打下手,李忘生和祁进是不会做饭的,就在隔壁陪着吕岩打打棋谱,几个人的分工相当明确,等菜齐了,大家围坐在餐桌旁边,听吕岩讲那过去的事情。总之,这顿饭吃得还算顺利,气氛也还算和平。除了吃着吃着,祁进提了句有两样菜稍微淡了点,特别是那道蒸鲈鱼,李忘生闻声笑道,“是吗?但也还好,鲈鱼适合做得淡些的。”

    虽然没什么人知道,李忘生自己也不肯露出丝毫端倪,但谢云流知道,他的饭量一向不大,口味也轻得很,遇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