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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呀》岑伤篇 (第2/5页)
。 他用尽了自己的全部的力气。 对方被他打晕了,有血从额头滑落,岑伤没有试一下他的呼吸,看他还活没活着。他不敢,冲出巷子,夺路而逃,还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岑伤道歉也道得慌慌张张的,他抬眼看过去,对方被他旁边的一个稍微高一些的男生托住了肩,才没被他直接撞飞出去。 惊鸿一瞥间,岑伤看到了他的脸,对方长得很漂亮,黑色的长发间掺杂着白色的挑染,而且身材纤细,但是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岑伤本以为会有人来找他闹事,毕竟他直接一砖头把人砸晕过去了,就算没死,应该也不会什么事情都没有。虽然他的父亲是岑安和,是不会管他死活的爹,但毕竟大部分人的父亲都不是岑安和。岑伤惴惴不安,觉得他们一定会找自己算账,替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 但是没有。 那个堵他的学长好几天没来上学,然后就此失踪了。他的家长虽然也来学校闹过几次事,但是那条小巷子没有监控,很快也就没有任何下文。 岑伤安全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学长失踪了,但总之他再也没有被欺负过。这背后可能不止这么简单,但是岑伤也并不想去探寻。 于是他的日记变得很整洁,只有两件事。 好想再见他一次。 好想岑安和去死。 十三岁、十四岁、十五岁。 十五岁的时候,岑伤考上了高中。那是全市最好的高中,私立,学费也很昂贵。但是岑伤不用缴学费,他的成绩很好,是当特优生招进来的。 上学的第一天,他就见到了他在日记本上写了很多年的人。 他太显眼了,在人群中就是名为“鹤立鸡群”的成语,岑伤想不注意到都难。 他也依旧那么美丽,身体纤细,岑伤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月泉淮。听说他毕业了之后会直接出国,家里人都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听说学校里的好几栋楼和设施都是他父亲捐的。他身边还是那个瘦高的男生,名字叫谢采,是开学典礼上做演讲的年级第一名。 总之,云泥殊路。 但是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月泉淮主动来找他了。他和谢采一起出现在他的班级门口,然后发现岑伤缩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周围空旷了一圈。 他没有被欺负,那些倒扣垃圾桶、圆规扎手、口香糖粘头发都没有发生,他们成熟了,较为克制。但因为贫穷,所以他和班级里那些大小姐公子哥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说是孤立? 但也未必。 就算看监控,也只能说,这都是他自己选的。 但那个位置很不好,在清洁工具的旁边,而且看幻灯片都是个问题。其实他没必要一定得坐在那里的,不是吗? 但是月泉淮并不想替他出头,他只是对着角落里的岑伤扬了扬下巴:你跟我出来一下。 教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岑伤身上,然后再看看月泉淮,他们正在用眼睛窃窃私语,而岑伤受宠若惊。 月泉淮有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外号,他们叫他月亮公主。虽然这些人都恨不得扒在他身上吸血,但是这个外号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以及这个外号究竟是取自《竹取物语》里冷血无情的辉夜姬,还是单纯觉得他比起做王子更适合做公主,现在已经不可考了。 此刻见月泉淮已经带着岑伤离开,他们立刻小声讨论了起来,月泉淮嫌人太多很吵,所以让老师找了个别的楼的空教室做班级,平时并不怎么来他们这栋教学楼。他们实在想不到月泉淮找岑伤这个阴沉沉的穷鬼有什么用意,便以为是公主要给眼前的特优生一个下马威,但岑伤很快就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有岑伤知道。 岑伤回来后便若有所思地看着窗户外面,天很蓝,没有云彩,像楚腰带走岑不害的那天一样,只不过这次他在晴天里,这次天空全都是晴的。 好事的男生来找岑伤的麻烦,出言不逊,还伸手打他的脑袋,但是很快,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楼层。 就在他试着用剪刀给岑伤剪头发的时候,岑伤直接把一只圆规扎了进去,有血流了出来,溅在了他的课本上,还是新的,他很用力,甚至转了个圈,他把过去所有的怨气都扎了进去。 “公主”在门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和谢采一起离开了。 一起吃饭、一起午休,这是岑伤想都没想过的。由于住校,他也不再和岑安和联系,他过上了平凡的生活,似乎与过去一刀两断——与月泉淮相识,仿佛是他之前经历的所有倒霉事的报酬。月泉淮给了他一张银行卡,里面每个月都会打进去一点零花钱,可能是公主不染凡尘,岑伤第二个月迟疑地去查询了余额,那个数字大得岑伤差点直接昏过去。 那是岑安和半年的工资。 没出事之前的。 他想把钱还给月泉淮,但是被谢采拦住了。「不想失去更多的话,就不要拒绝月泉淮丢给你的任何东西。」谢采讳莫如深地这样说,然后又轻轻道,「他比较喜欢柠檬。」 柠檬和月亮一样黄,月亮和柠檬一样圆。 于是岑伤每次去找月泉淮之前,都会自己去一次学校的小超市,给月泉淮带回来一点和柠檬有关的东西。柠檬糖、柠檬汽水、柠檬果汁、柠檬冰皮月亮蛋糕、柠檬蜂蜜面包、柠檬冰淇淋、柠檬冰沙…… 他还买了柠檬味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但这个是给自己用的。 同学不再孤立岑伤,但是他们会凑在一起,悄悄说:他就是「公主」新养的狗吧。 然后等到散开的时候,他们又会戴上和蔼可亲的微笑面具,向岑伤打招呼,仿佛他们一早就做了朋友。 这应该是侮辱吧。 这就是侮辱吧。 但是岑伤不在乎,他觉得做月泉淮的狗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比他之前的日子好多了。 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也许就是这样,做有钱有势的人的狗,往往就是比做一个人好上很多。 可这样的好日子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他一边低头读着物理题,一边看着月泉淮面前的语言书,月泉淮学东西很快,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总之一本书让他翻过一遍,他也会在脑海里记个七七八八——啊,只有一年,是啊,只有一年,一年后他就出国了,他会成为一条没有主人的狗。 不对,没有一年了,他和月泉淮已经认识了两个多月,现在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岑伤意识到这样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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