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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项圈  (第1/1页)
    “请等一下,他不能跟您走。”递交报告的人侧身礼让巫承煌通过,却横在了陶绥安身前,那硕大的鹰钩鼻叫人难忘,“您忘了,他偷跑出来见您,失职了。”    陶绥安被拦了一拦,便立刻转头去看巫承煌,嗯……不带表情。    但不用想也知道,巫承煌肯定气疯了。    巫承煌抬手,陶绥安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体对剧痛的记忆还没有消退,仍然害怕。    他把陶绥安挡在身后,隐有回护之意:“罚他要多久?”    “五天。”    “换一个便携的。”    “那就是十天。还有,小姐说等您一起出发。”    “让她先走。”    陶绥安怕自己开口就露馅,结果戴上项圈之后,高噪音、高亮度、高电流折磨得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没心情看巫家豪华的庭院,匆匆上了车。    巫承煌给他戴上护腕造型的设备,问道:“终端会用吗?”    陶绥安心想科技的东西随便摸索一下就知道了,于是自信地点了点头。    一分钟后,设备忽然从手臂上咔咔解体,滑落到大腿上。    咦?咋回事?    巫承煌伸手替他把设备装回去,按部就班地cao作。陶绥安就一步步跟着学,纵使发送定位、及时通讯、标注信息、查看辐射指数都比较简单,但陶绥安还是一字不落地听着并且反复确认。    陶绥安尝试着使用能力,他确实被项圈折磨得不轻,哪怕能让自己不那么烦躁也要好点。    “后脑酸胀就别继续了,那里就是滥用的分界线。”巫承煌换了个坐姿。    陶绥安一愣,精神图景显示有两个不安的个体,车里的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烦,除了巫承煌,司机也是哨兵么?    巫承煌顿了顿,继续说:“等到学院里入了校,可以多找资料,运气好就拜个师。”    他望着精神图景的剧烈波动,纵然眼前这人烦躁到了巅峰,仍面不改色地为自己讲解,蛮佩服这哥们的……    电流猝不及防地发射,陶绥安下意识伸手捂着脖子,家族惩罚够变态的啊……    巫承煌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盒冰块,递到他眼前:“敷一下?”    焉了吧唧的陶绥安变得特别礼貌:“谢谢。”    被他们甩在身后的高耸城墙如山似岳,坚不可摧,车辆不知不觉已经开出了城,    没过多远便是一片临时搭建的矮小棚房,车轮带起因从不清扫而累积的尘土,破旧公路坍塌的废墟上、荒地旁都有棚房,颇为壮观。    陶绥安好奇地张望,尘沙扬起,落下的是咳嗽、哀嚎和麻木的乞求。    他正动用能力,甚至捕捉到了近处的恨意。    他尝试延展开,感受更加具体的情绪——让我看看你为什么恨我?    因为……冰块?    不,是因为冰块化掉的水。    巫承煌不动声色地将一切收入眼底。    那么,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水?    陶绥安慌忙一瞥,矮棚里的人尽是起皮的嘴唇,没有城市的供水系统,城外的水完全不够分。    难怪!    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这盒冰块扔出去?看的时候总觉得很多主角圣母,轮到自己亲身面对了,反而比那些主角还要优柔寡断。    陶绥安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压下,或许聊胜于无,又或许会引来头破血流的争抢。    “你不痛了吗?”躺在精神图景里多舒服,巫承煌没有出言相劝,绕了个弯子委婉地问。    陶绥安皱着眉,可怜兮兮地眨眼:“还疼。”    “既然疼,那就照顾好你自己,这样你才能在我发狂的时候救我,救我,就是救了这里所有人。”巫承煌描述事实,“这个项圈你还要戴九天。”    陶绥安自然不知道,今天将是他最轻松的一天,项圈戴的时间越往后,就越疼越难捱。    驶离了矮棚区,巫承煌指挥司机换了条路。    密密麻麻的菌毯缠绕着黑色rou痣瘤,由脓包汇成的小镇在眼前显露。    车门打开,巫承煌那滔天的怒火才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从监禁开始,再是陶绥安的死局,最后还给自己的向导戴项圈。    不是轻飘飘的一句速战速决的描写,而是一个人,面无表情地手起刀落,游刃有余地将极具压迫感的瘤蛇斩成两截,待十米高的蛇头落地,又细心地割开头皮,慢条斯理地提取颅内的脑髓。    当速战速决的描写具象化,从轻飘飘的文字里脱离,陶绥安才第一次直面巫承煌的强大。    哥们好猛!    巫承煌再度提刀前行,脓血从刀从掠过,喷射在空中成一道道刺目的血雾。    司机女士颇为悠哉地靠在车头抽烟,随口问道:“你不去吗?”    陶绥安抬腿就跑:“来了!”    在恶臭的酸味之中,陶绥安毫无负担地展开精神图景,熟练地将巫承煌的精神图景拉了进来。    就像头盔外面沾的油漆被悉数刮掉一样,巫承煌的视野清晰了不少,过载的感官逐渐恢复正常。    陶绥安搭眼看了一下瘤蛇,脓包肿块、黑色素沉积的瘤子凹凸不平,他就快吐了。    这狗日的末世,咋这么恶心啊!    鼻尖嗅到的味道像在电梯里闻到浓到发腻的奶香,生理上的本能便是屏息。    好像是某种毒素?应该是蛇毒!他立刻联想到刚死亡的瘤蛇。    哥!它兄弟来报仇了!    巫承煌将将迟了一步,毒蛇擅伪装,且还比他高出一阶,他反手将刀尖插入地面,将菌毯之下的那条毒蛇的七寸钉死。    陶绥安忽然疑惑,怎么看不清了,莫名想睡下去。他刚一迈步,歪歪扭扭地站不住,眼睛一合就朝地面倒去,被飞奔赶到的巫承煌稳稳接个正着。    然而,毒蛇死后散发出的另一种毒素似乎更不太妙。生前的毒素使人睡意连绵,与之相对应的,死后的毒素使人极度亢奋。    亢奋嘛,若是还有能个活物能让巫承煌杀了缓神还算是好的,但眼下小镇都被战斗的余波冲散了,一片荒芜。    不过他并不是无处发泄,因为手里还有个人。    司机掐灭了烟,朝灰暗的天空缓缓吐出烟圈,算了,由他们折腾吧,死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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