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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9月14日。

    午後约四、五点时，陈皑接到了nV儿班导的电话，他边听对方说话边转头看着窗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俯瞰十字路口熙攘人往，像这通电话一样让他思绪纷乱。

    当了二十年的白领上班族，不上不下的职位，过着一板一眼的规矩人生，办公室里此起彼落的谈笑声，同事们围绕着一起团购的饮料，参杂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家常，而话筒内正传来沈着严肃的话题。

    陈皑停下敲桌面的动作，他焦躁的拉松开领带，试图思考nV儿班导刚刚说的每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听懂了，但脑袋却像失去理解能力般拒绝解读。

    他就像被按下暂停播放的影片，停下了所有动作。

    眼前的落日余晖，反S着尘埃飞扬，夕yAn凭藉一己之力把天空渲染的像缤纷水彩画，此刻此景，岁月静好。

    「喂？??陈希爸爸？」nV儿班导的声音，像重新将启动他的开关打开。

    「是??我在听，只是刚刚讯号问题，有点听不清楚，老师不好意思，可以再说一次吗？」

    「陈希因为午餐时连续吐了好几次，我就陪她到保健室，保健室老师觉得陈希的状况不太对劲，问了她最近的生理期也都只摇头不肯说话??」说到这边，老师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麽开口。

    「保健室老师??没办法跟陈希G0u通协调，只能请家长带陈希去医院，因此我才通知陈希爸爸这个消息，其实在校内传言很多，也希望爸爸可以多关心陈希，如果有什麽问题才能帮到她。」

    「请问老师，大概是什麽样的传言？」

    「因为她在校有些和某位男同学交往过甚的传言，再加上陈希今天还吐得很厉害??所以才问陈希爸爸方便过来一趟吗？」

    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愤怒的感觉汹涌而来，陈皑甚至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他习惯X的捏了捏眉心。

    突然想起自己还在工作岗位上，假作镇定，一脸若无其事应对。「好的老师，麻烦老师先帮我注意一下她的身T状况，我现在跟公司请假过去一趟，方便跟老师见面详谈吗？」

    「好的，麻烦你了，待会见。」

    「谢谢老师。」

    陈皑整理好领带，稍微将桌面已完成和未完成的工作分类好，便拿起西装外套和公事包起身走，请假的理由他都想好了，简单交代给邻位的同事後便匆匆离开办公大楼。

    尽管午後日头落下，但北市的气候闷热，柏油路上仍旧氤氲着热气。

    路上车水马龙，四处堵塞交通，光等着那一百二十秒让人不耐烦的红绿灯，就足够令人感到无奈。

    好不容易走走停停，终於把车开到了学校。

    陈皑却突然有些不敢踏出车门，他不敢面对现实。

    但最终他下了车，走进校园。

    他也像一般从来没来过学校的父亲，连教室都m0不着方向，唯一庆幸是还记得nV儿是几年几班。

    靠近警卫室先请警卫告知老师他已到学校後，询问了大致的方向，便转身离开走向教室的长廊。

    三年二班就在眼前，他心里充斥着各种情绪，在茫然之中踏进了教室。

    一走进教室便看见角落的班导师坐在书桌前，nV儿蓄着及肩的黑发，身穿白sE上衣，她低着头的背影纤细而无助，就连听见了老师发现他来了而打招呼，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陈皑走近nV儿背後，隔着不远的距离，停下了脚步。「老师刚刚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吗？」

    没得到回覆的他愤怒了起来，忍不住质问了她。

    「陈希！你告诉爸爸，老师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陈希不发一语，她闭上眼睛，肩膀微微颤抖着。

    陈皑感觉自己血压倏地升高，脑中只觉得忽视孩子的交友关系，才会害她铸下大错，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又是谁让陈希怀孕的。

    她轻轻啜泣一边摇着头。「爸，求求你别说了，不要问了。」

    「陈希爸爸你先冷静一下??让陈希慢慢来，你这样b她没有用的。」老师站了起来，走到陈希背後挡住了他的视线，试图缓和一下此刻气氛。

    「都这样了，老师要我怎麽冷静？才几岁的nV孩子，这麽不知检点就把肚子Ga0大了，Ga0到全校都在传她的事，这样以後是要怎麽见人？」陈皑越说声音越大，他无法控制自己情绪，所有恶意、愤怒、震惊都一GU脑发泄出来。

    「陈希她是你的孩子，你要冷静下来才能好好听陈希说话??她现在很需要你。」老师说话的语速刻意放得很慢，她也在斟酌自己该怎麽说，才会不去刺激到这位家长。「陈希爸爸，怀孕的事还不确定??」

    一听到怀孕两个字，陈皑的情绪一下又拉到高点，他猛然握住陈希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走。

    「你现在立刻跟我去验孕，走！」

    离开时转头瞥一眼老师，怒火中烧的陈皑像是失去理智一般，任意辱骂他人。「老师你说的对，陈希是我的孩子跟你没关系！请不要再cHa手g涉我们家的事，谢谢！」

    「你们怎麽看着这些小孩的？还能看到怀孕？还是你也是这样跟学校男老师这样互相友好？懂不懂礼义廉耻？」

    陈铠打断想回嘴的老师，他手指着老师，泛红双眼怒视着她，从一开始愤怒的说话到近乎接近怒吼。

    「你还是闭嘴管好你自己！我nV儿在学校发生这样的事，你要负最大责任！」

    说完也不管老师有什麽反应，就拉着不敢说半个字的陈希走了。

    陈皑拉着陈希，不管也不顾她多次差点不慎被绊倒，半拖半拉的带她上车。

    他C控着方向盘，停下红灯等待时，看着她恍若无神的靠着玻璃窗，侧着脸，她泛红的鼻尖，看见她的泪水，沿着脸旁的弧线，就这麽掉进了他心里的深渊。

    让她就这麽任由眼泪流淌着。

    像一把火烧了森林，而陈希像滂沱大雨浇熄了他。

    突然有那麽一刹那，他觉得自己非常失败，自己中年却一事无成，而nV儿也照顾不好，他不知道她想要什麽，转头不再看着陈希。

    可能是怕，害怕看到她此刻有多脆弱。

    寂静无声，车子里只剩下冷气的声音。

    陈皑突然在路边停下了车，摁住开关让玻璃窗往下，对着槟榔摊老板说。「打火机一个，七星y盒一包。」

    然後从皮夹cH0U了两张一百，就这样放在窗口，等槟榔摊的人过来。

    买完了烟，他拿起烟盒，倒着在手掌上敲打了两下，这是他以前cH0U菸的习惯，撕开包装後拿起一根烟，就叼在嘴里，侧着脸一手挡风一手点烟。

    陈皑cH0U着烟，继续在这个堵塞的城市里前行，他不知道是焦虑还是暴躁，不停的一直在按着喇叭，

    纸张卷着菸草燃烧着，赤红的火焰最後是烟灰，陈皑吐出的烟雾弥漫，带着一GU苦涩的味道。

    本来想带着陈希去妇产科检查，但他觉得丢脸，於是後来他决定去药局买了几个牌子的验孕bAng。

    这一路陈皑再也没跟陈希说过半句话。

    一直到家以後，他没有再继续拉着她，他下了车边自顾自的走，陈希缓慢的跟着他身後。

    打开熟悉的家门，两人一起进屋後，陈皑便将那袋验孕bAng丢到了餐桌上。「去验孕。」

    「爸，我??」

    「去验孕！」

    他不想听。

    看到她做出这样的事，感觉就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