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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流离失所 (第2/2页)
一年之后才能申请法院强制令其离开。 于是这一片的房东们干脆联合起来釜底抽薪。 符真被裹挟在暴乱的人群中,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那一晚试图攀爬铁丝网,暴力冲回自己房子里的人,大多沦落到了警局里。 东区的临时拘押点一向是有名的屎坑,符真抱着自己的背包在冰冷的地上睡了一晚,第二天被叫出去问话、登记,他找机会给辛如打了个电话。 女孩过来保释他出去,符真站在阳光下,还有点不真实的虚幻感。 “你接下来准备住哪里?” “我还有些积蓄,总能找到住的地方。” 他从十五岁来到维塔斯开始,就一直住在东区,那处小小的破公寓一向是被他称为家的地方。 他电话去跟父亲说了这件事,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工程要到明年秋天—— 那边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父亲沉默了片刻,继续问,你现在手上有租房的钱吗? “还有……我找好新的住处,再把地址发给你。” 符真有些愣愣地出神,家里有他们所有的东西……还有那件柔软昂贵的毛衣。 各个学院都在放假,但圆形剧院还照常对外开放,符真身上都是拘押点的酸臭味,他找了家旅店收拾自己,晚上赶过去上班。 “你昨天怎么没来?” 那个英俊的实习生跟他搭话,符真还有些呆呆的,找不出借口来,男孩对他眨了眨眼睛说,我帮你跟领班请了假。 “谢谢。” 他有些迟钝地答。 离开东区的庇护,符真才陡然意识到这座城市的陌生和巨大,他为了画城市天际线去过许多地方,但那些地方……他和观光客也差不了多少。 符真想着要找一个新的落脚处,但他走在学院里,看着维塔斯大学里那些高大、优美的大理石建筑,突然想起和邻居那个关于新图书馆的对话。 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多空空荡荡又奢华宽阔的建筑,为什么他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最后,符真给湿壁画学科的教授发了一封邮件,告诉他例行检查时发现穹顶教室里有几处裂缝需要维修,教授签了一封文书给他。 符真在图书馆里填了一系列表格,拿着这些资料去找管理处,最后他拿到了穹顶教室的钥匙,在那边的小储藏室里搭了个窝。 维塔斯大学是除了东区之外,他第二熟悉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最熟悉的地方,解决了通勤的问题,符真趁假期在剧院做一份全职工作。 实习生有时会请他喝咖啡,符真问他,维塔斯有多少家剧院? 他被问得愣住,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具体有多少他答不上来,但像圆形剧院这种规模的,大概有十来家。 几天后,《希多林的奥利维亚》又一次上演。 符真又一次见到了他。 这次司月行独自前来,散场时他路过符真身边,没有停留。 “喂,我连续二十天每天都和人吵架了。” 司月行脚步停顿了片刻,他转过身来,冷冰冰的灰蓝色眼睛注视着他:“你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奖励的行为吗?” 符真不说话。 司月行微微皱了下眉:“现在学生在休冬假,你每天都和谁吵架?” “我故意这么说的。”符真忍不住笑,他抬起脸:“就算是我,每天都和人吵架也太夸张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符真问:“你准备请我吃饭吗?” “为什么?” 司月行问,他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严苛和傲慢,好像在说,我倒要听听你还要用什么荒谬的理由来说服我。 符真反而有些被逗笑了,司月行现在的表现才更像他的年龄。 “我原本想请你去那家空中花园吃一顿饭,但是我算过自己手上的积蓄,发现我付不起那里两道菜的钱……你起码可以为了缩小维塔斯夸张的贫富差距做一点努力啊。”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拿这种事开玩笑。” “那你会请我吃饭吗?” 司月行这次很久都没有回答,符真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轻颤,他眼下有点黑眼圈,稍微显得有点无精打采。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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