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难以察觉的吸引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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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辉山公司内部关联到那两桩谋杀案的人都被拘押在阿勒坦，今天的听证会主要是因为辉山依旧要作为企业实体运行，涉及其中的人事变动和对部分高管的伦理审查。

    司月集团的内部法庭里，鲁弗斯陪着司月行坐在旁听席上，整个会场里有几百人，除了司月集团的董事和股东，还有第三方道德伦理委员会的人，旁听的记者，辉山职员的家属，公司的合作伙伴和一些供应商……

    听证会进行到尾声，一个穿着正装的年轻人一边说着抱歉，一边穿过人群坐到司月行侧后方。

    “殿下。”

    司月行回头看向他，微微点头：“艾萨克。”

    他又叫了鲁弗斯一声：“父亲，抱歉路上有些事耽搁了……现在做陈述的就是辉山的首席执行官韩必伦吗？”

    鲁弗斯点了下头，年轻人听了一会儿，笑着说：“他还真是个老狐狸，您有意让他继续掌管辉山吗？”

    “我不会干涉听证会的决定。”

    艾萨克倒没有很惊讶这个回答，毕竟在他父亲口中，这位王孙一直就是公正克制的代表，即使在关系到他母族亲人死亡的案件上，他似乎也没有因为私人恩怨而放任自己怒火的意思。

    “……但在你的任期内，阿勒坦的确发生了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

    韩必伦回答委员会的质询：“对于这一点我无法否认……作为一个被架空的外来执行官，我对公司的日常管理力不从心，我愿意捐出我在辉山任职期间的所有收入，来为辐射病的受害者稍作补偿。”

    道德委员会的质询漫长而单调，大量的证词、个案陈述，韩必伦一一作答，最后结束时，许多人都迫不及待地往外走，鲁弗斯留下来，转身跟司月行说：“关于您之前跟市长女士提起的那桩案件，我想艾萨克的律所或许可以帮点忙。”

    “地检办公室那边人手有限，不过我们今年的法律援助案件很少，完全有人手去游说奥诺康定的其他成瘾者来一场集体诉讼。”

    司月行微微皱了下眉，侍从官说：“小梅佐丹特先生，我想应该叫他们受害者而不是成瘾者。”

    “当然。”

    艾萨克举起手做了个抱歉的姿势：“受害者。不过文森制药在他们的公关上大笔砸钱，现在谁都觉得是这些人自讨苦吃，要游说这些被指控为瘾君子的人站出来可能要花点时间，而且这些大制药公司有一叠专利法护航，要和他们打官司不容易。”

    鲁弗斯看着儿子摇了摇头：“艾萨克，恒殿下不是你的客户，别将游说、推销那一套用在他身上，就像我一直说的，去做点正确的事。”

    艾萨克有着一头标准梅佐丹特的灰白色头发，皮肤微黑，绿眼睛继承自母亲，相比气质平和谦逊的父亲，他眼中闪烁的野心和高傲更符合维塔斯顶尖精英的画像。

    他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微微低头表示服从：“我的职业病……希望没有冒犯到您。”

    实话实说，艾萨克觉得有些不可理喻，文森制药对司月行而言就是一张一戳就破的纸，如果他给出一点暗示，多得是愿意把文森特全家的头颅献给他的投机者。

    但他偏偏要按法律的规矩来办事。

    拥有权力而不去用它，在艾萨克看来这不叫克制，而叫愚蠢。

    “您好。”

    他们说话间，一个金发碧眼的青年突然上来打招呼，他朝几人看了一眼，但冲着司月行说话。

    “你好。”司月行看向他。

    “我叫雷蒙德.弗里森，我父亲的公司算是辉山的供应商之一。”他有些不确定地又看了一眼侍从官，说：“这位先生，我想……我想我在学校见过你，你坐着一辆迦楼罗在穹顶教室门口来接过符真。”

    逊安那时候帮符真解决麻烦，跟他班级上的学生打过一次交道，他靠过去在司月行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

    “的确。”

    “我能冒昧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有关他的事，如果你想知道，最好自己去问他。我想其他人无权决定是否要透露他的私人事务。”

    “抱歉。”雷蒙德被说得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吗？”

    当初的最后一学年，他和符真作为同学朝夕相处的时候，雷蒙德当然知道他没有任何一位有权有势的朋友。不过后来他突然从阿勒坦回来，辛如的病也被治好，未免让雷蒙德心里有些疑问，正因为他很认真地想过帮忙，他才会知道基因病需要多么天文数字的治疗费，绝对不是符真在阿勒坦打工能赚来的钱。

    司月行只是看着他，没有作答。

    “一个多月前他打电话来问过我关于奥诺康定的事，后来我一直联系不上他，我去他住的地方看过也没有人，如果……万一您能联系上他，请转告他雷蒙德很担心他。”

    “我会转告他，不过他现在没有社交的精力。”

    雷蒙德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司月行已经略一点头致意，转身离去。

    “等等——”

    逊安和艾萨克同时挡住了他，雷蒙德远远没有想到，他不抱希望地搭话竟然有这样的结果，他完全没有思考，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喂，符真他不是适合给人做情人的性格！”

    司月行的脚步停顿了片刻，随即走出法庭大门。

    ……

    “你今天做了些什么？”

    浮空岛已经笼罩在黯蓝的夜色中，符真在水池边刷牙，司月行就站在他身边扶着他的手肘。

    洗手池是一整块灰白色的石料雕成的曲面，光滑而冰凉，浴室的灯光柔和温暖，绿植在水汽氤氲的环境下长得很好。

    他吐掉嘴里的泡泡，含着水漱口，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散了步，坐在露台上看了一会儿花……你的车回来的时候我也看见了。”

    今天白天一切都还算正常，但司月行一站到他身边，符真又开始心跳加快，微微出汗，不知为何，有些想要取悦他的念头，于是符真说：“我还看了书。”

    他整个下午都坐在露台上看那些花，看远方湛蓝的海岸线，一切在逐渐到来的暮色中轮廓变得模糊，书上的字让他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手中那本书才翻了两页。

    他低着头，长长了不少的黑发从脸颊边垂下，司月行抬起手帮他将那些柔软光滑的发丝别到耳后，他的手指划过白皙的耳骨，从泛着细汗的后颈落下。

    符真忍不住向他怀中靠了靠。

    司月行的手臂松松地环着他，过了片刻，他才说：“你刚刚在闻我吗？”

    符真有些迟钝地抬头看他，睫毛下，眼珠几乎染上了一层水光。

    “我……”符真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要突然去闻一闻他，他舌尖发麻说不出话来，又试了一遍才说：“对不起。”

    “不用道歉……只是，我恐怕不太好闻。”

    “……”

    “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图书馆，里面有些很漂亮的画册。之前你提到过的那位在湿壁画中使用致幻剂的画家，也有一本作品集收藏在那里。”

    符真突然想，他知道我今天才看了两页书。

    这让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现在他已经整个人都被搂在了Alpha怀里，他们的倒影投在镜子里，司月行低声问：“现在要去洗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