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重蹈覆辙。（5）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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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凝视着严浩祯，他不想，他真的不想再走进这道门，不想再梦见一次她沉在血水中的画面，她却哭着拜托他进门。程尧没有松口，只是在等了很久，宛若一辈子以後，咬牙伸手将她重新拉回自己身下。

    严浩祯第一秒没反应过来，直到他撑着自己，才意会过来，用全力将这个男人扶起，两人吃力地走进那扇门。

    程尧放置这房子很久了，水电自然早就断了，好在程尧当初看中的就是它的采光，勉强还能靠屋外的路灯照亮他们脚下的地面，严浩祯凭着记忆推开房门，越走越靠近房里的浴室。

    程尧越走越吃力，心里总有个声音叫他逃跑，逃得越远越好，撑在严浩祯肩上的那只手却被她紧紧握住，像是感受到他的痛苦般，她低声安抚着，「我在这，别怕。」

    本来以为走进来一片黑，什麽也看不见，但实际上人的眼睛在黑暗中还是能凭藉一点点光源或颜sE的深浅，分辨出大概的方位。房间家具没变，严浩祯站在浴室门前，感觉程尧身T僵y，挣扎的力道变大了。

    「严浩祯──」程尧难受地喊着她的名字。

    「对不起……对不起！」严浩祯用力抓着他，道歉的同时，抓着他的手去握住手把，尽管门已经破了一个洞，也没关紧，轻轻一推就开了，她还是遵循他当初的步骤，b他重来一回。

    推开那扇门，没有光根本看不清浴室内是否还留着当初的血迹，不过就是一间塑胶门破了一个洞的厕所。换作别的地方，空了这麽多年的废墟厕所，严浩祯也会怕，但她当初就是在这里自杀的，什麽鬼都没有她这个本来会成为地缚灵的人大。

    但对程尧而言就不一样了，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格局，光是靠近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心灵压迫，更何况严浩祯是按着他重来一遍，程尧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彷佛重回那天的地狱。

    程尧SiSi盯着空着的浴缸，明明里头空无一人，他却将那天的画面刻在骨子里忘不了──严浩祯苍白的面容、ch11u0的身躯、鲜红的血水，反胃的感受瞬间一涌而上，程尧推开她，直接摔在浴室的地板上吐得一塌糊涂。

    「程尧！你没事吧？」严浩祯看他这样也吓到了，一时只觉得万分懊悔，不应该yb着程尧面对的，她毕竟不是医疗专业，这办法也只是想着也许可以才试试，没想到程尧的反应会这麽严重，「我帮你叫救护车，我送你去医院。」

    「严浩祯……严浩祯。」也许是吐得差不多了，程尧忽然喊起她来。

    「怎麽了？我在这，你还很不舒服吗？」严浩祯立刻靠近，紧张地碰了碰他的脸庞，上头全是被她b出的冷汗。

    没想到程尧没有回答她，只是抓着她的手，红着眼眶，痛苦地问出每每在深夜转醒时，总想问她的那句话，「你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待我？到底为什麽？」

    严浩祯僵住动作，她知道那时候的程尧对她是真心的，也知道程尧因为这样生了病，但知道归知道，永远没有现在亲眼看见和她一样视自尊如命的程尧，哭着质问她时有实感。

    她伸手将程尧拥入怀中，闭上双眼，第一次将八年前的真心说出口，「因为自尊、因为Ai你，所以才会什麽都不肯说，以为我除了Si，没有别条路了。」

    如果时光倒流，她说出口，如果时光倒流，她不再倔强，他们的感情会不会不一样？受的伤会不会少一点？也许他们就能相Ai再久一点点，可惜，如果只能是如果。

    不晓得过了多久，她听见怀里的人闷着声说，「我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喔喔！」严浩祯闻言也醒了，连忙松手。两人再次拉开距离，彷佛进屋後互相依靠的事情从来不存在。程尧的醉酒在经历这一切後也醒得差不多了，推了推她，示意她起身出去。

    两人走出浴室，程尧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差几小时就天亮了，他刚吐完还没完全恢复T力，便靠在床边坐下，「你要先走？还是坐着聊聊，等天亮再回去？」

    严浩祯直觉想问他有什麽好聊的，但想想，她今天做这些不就是希望能好聚好散？趁这机会聊一聊也好，而且她没经过程尧同意，趁他喝醉打劫，y是把人带来这里强迫他震撼教育，事情办完了就把人丢在这，实在没有道义。更不用说程尧脸sE还很糟，刚又冷汗直流、吐一地，万一一个人在这里出事，她扛不起责任。

    「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交过几个nV朋友。」

    正当严浩祯以为程尧不会开口时，他却突然丢出这一句话。严浩祯一怔，眨了眨眼，心一沉，淡淡地说，「有什麽好问的，你的情史圈内人都清楚，我g嘛没事问来让自己不开心。」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程尧靠着床架，轻轻地说。

    「骗人！」严浩祯想都不想立刻反驳，不敢置信地看向程尧，「你！那麽多nV人！」

    「你知道我不屑说谎。」程尧懒懒地看她一眼，严浩祯难以消化地沉默着。

    「我从来不觉得我会喜欢谁，和你交往前後都是R0UT关系，那时候以为让你成为唯一，你就会知道我那是Ai你，也不懂你已经是我的nV朋友，还有什麽不满足的。後来才发现，我只是让你拥有那个名分，却没做到那个身分该给你的安全感。」

    分手之後的这几年，程尧才慢慢Ga0懂他们的问题在哪。一开始他总觉得是严浩祯单方面的问题，她不够相信他，甚至宁愿自杀也想离开他，到後来他才发现，那段感情他们两人都有问题。

    明明早不是少年，却皆是初识情感，一个自以为是的对她好、一个忍着委屈不坚持G0u通，两人在感情里有问题不说，分手後才放大绝，一个一个翻旧帐，将好好一段感情Ga0到最後面目全非。

    天光渐亮，严浩祯也渐渐能看清房间里的模样，除了铺上白布防尘外，房间的摆设和她记忆里的并无差异，那层白布某部分也像在吊丧他们之间，他们曾经有过却已经错过的那些。

    光亮照进房间的同时，彷佛也照亮了两人以为已经忘却，实则藏在最深处的那些回忆。那些他们曾经恨不得用一辈子去交换、遗忘的黑暗，在天光照亮每一寸角落的同时，也照亮这段感情曾经美好的每个片段。这一次没有遗憾、没有埋怨，他们坐在曾经深Ai的人身旁，静静地等待天明带走所有，最後只剩下他们对这段感情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