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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同行，依旧互相拉扯。陈柔是唯一能让她茫然的人——独一份的特别，或许也是种偏Ai。

    和怪兽达成交易後，将军的不满透过４５帮对她的态度显示出来。４５帮时常对她动手动脚，虽然不至於受伤，但也能感受到其中警告与恶意。

    然而这点代价跟Ｄ区情报b起来根本不算什麽。

    就算她决心要逃出监狱，也无法改变余左思防守严密的事实。b起想不想，她更该担心的是她到底能不能在铡刀轮到她之前逃跑。

    她一边观察着可能的突破口，一边维持日常生活。铁姐的认知障碍症状逐渐恶化，总是把她误认成老相识。慢X疾病的指数亦愈来愈不乐观，余左思隔三岔五就会将几个Ｄ小组的医生放进来替铁姐看病。

    这是个能跟外界接触的大好机会，齐故渊自然不会错过。铁姐警戒心重，只有将她错认成别人时才准她靠近，她也藉机和Ｄ小组说上几句话。可惜那些人严格恪守着余左思的命令，从不和她说多余的话。

    日子缓慢地过去，齐故渊却一点进展也没有，就连余左思那边也像是忘了她的存在，久久都不再来找她。齐故渊陷入沼泽中，进退不得。

    「怎麽闷闷不乐？」铁姐难得清醒，一对苍老的眼眸如鹰一般盯着她。

    齐故渊没想到第一个关心她的居然是这个老人，顺了口气後回道，「没事。」

    「蠢东西，你有没有心事，我看不出来？」铁姐哼了一声，从床上翻下。

    齐故渊连忙上去扶，「铁姐，你要去哪？」

    「我去哪还要你管？」

    阿豹等人早就吩咐过，铁姐要做什麽都随她去，只要人平安就好，齐故渊和萌萌都不敢拦，就这麽扶着铁姐往外走。

    她们来到贩卖部，囚犯一见是铁姐来了，直接打开门让她进储藏室挑选。铁姐拿了两条巧克力bAng塞进她手里，「来，不要不开心了。傻孩子。」

    齐故渊有些哭笑不得，暖意涌上心头。也许这些囚犯曾犯下罪行，可她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有生老病Si，也有喜怒哀乐，会予以关心，更需要被关心。

    铁姐今天T力特别好，带着她走了很远，甚至到了Ａ区。她让萌萌去给她倒杯茶来，坐在公共区的椅子上歇息。

    「你怎麽这麽蠢？」铁姐突然压低声音骂她，「还待在这，真的想把一辈子赔进来吗？」

    齐故渊一头雾水，总觉得铁姐好像真的认识她，又隐约觉得不对。

    「是不是因为野狗在，害你不敢动？」铁姐握住了她的手，「放心，我会把他们赶走。我说过要送你出去，就一定会做到。」

    铁姐眼眶泛起泪意，站起身来像是想带她去哪。这附近就是齐故渊的囚室，Ａ１０３号，铁姐抬头看了看门牌，有些茫然，又带着她往下一扇门走，兜兜转转就是找不到铁姐要去的地方。

    「在哪里？到底在哪……」

    齐故渊看不下去，「铁姐，我没有要走，你先休息一下。」

    铁姐充耳不闻，又抓着她交代，「记得，上游是瀑布，出去後要往下游走，一直走就能到农村。一定要记得。」

    齐故渊愈想愈不对劲，怎麽铁姐说的这些，字字句句都跟越狱有关？老年痴呆症会让人忘了最近的记忆，也会混淆对人的认知，可有时愈久远的记忆反而会被唤醒。

    是这样吗？那个「毛毛」曾经试图越狱，她成功了吗？

    她有留下什麽吗？

    无论铁姐想找到什麽，如今都因为Ａ舍曾内部翻修而找不到了。铁姐耗尽T力後昏昏yu睡，几人找来轮椅把她推回Ｃ区。

    齐故渊脑里却不停重复的铁姐的话而无法入眠——只能在上游和下游间选择，是否代表那是个峡谷？若假设成立，那麽在围墙内的囚犯会怎麽出现在峡谷里？齐故渊躺在床上，双手叠在腹部，看起来一动也不动，脑袋却动得飞快。

    是地道，出口就在峡谷里，这样既难被发现，也会让上下游间的选择变得合理。

    齐故渊想起来了，有几次山里下大雨，她曾听到轰隆隆的水声，那时还以为是雨太大了，原来是因为在监狱附近有个峡谷。监狱这麽大的建筑就在一旁，伫立了这麽多年未受崩塌影响，代表这里地质坚y，甚至可以用做天然地基。那麽，地道的存在便十分合理。

    问题是，这个地道会在哪里？

    齐故渊多年不用的专业知识逐渐被唤醒，她想像自己是这座监狱的设计师。考量季风因素，监狱最大的出入口，也就是行政区那一面，应该要面朝南边。可这里却朝着北边，冬寒夏热，并不合理。除非设计时考虑到运输方便，将行政区规画在峡谷的反面……

    齐故渊从床上跳起来，开始来回踱步。

    如果假设成立，那麽离行政区最远的Ａ区就该最靠近峡谷。只要铁姐的记忆没错，她甚至可以把反范围缩小到Ａ１区！

    齐故渊突然停下动作，缓缓地趴下来。她将耳朵贴在地砖上，指节沿着砖缝轻敲。

    叩叩、叩叩……石头敲击声清脆。地板很冰凉，齐故渊却在冒汗。

    叩叩。

    叩。

    咚。

    「这taMadE是怎样？」这是陈柔第二次在她面前骂脏话。

    地砖已经被齐故渊撬起来，黑漆漆的地洞散发着惑人的x1引力，引诱人钻下去一探究竟。

    齐故渊靠坐在墙边，指甲残破满是泥土，却咧开嘴笑着。

    「我找到的，就是我的。」齐故渊摊开手，像在炫耀，「有些地方小坍，被我架起来，现在很安全。」

    陈柔还在发愣，齐故渊又问，「你难道不想知道，地洞的另一端是什麽吗？」

    地洞狭窄，积着一些生物的粪便，看起来年代久远。沿着地道爬出去，出口确实连接到一处峡谷的峭壁上，对面也是悬崖，下头溪水隆隆，溪石乱布。

    外头的光线有点刺眼，陈柔微微张开双唇，隔了老半天才喃喃道，「能出去……」

    「能出去的。」齐故渊拿出发讯器，眼眸中尽是光彩，「我叫杨嘉勇来接应，过两天就是健检，正好能和他确认，在这种深山里那个人一时找不到我们。只要逃进革新会的地盘，我们就安全了。」

    陈柔喉头滚动，没办法相信自己又触碰到了希望。

    「走吧小隼。」齐故渊附耳呢喃，「这次不一样，我会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