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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第1/1页)
齐故渊从不畏惧质疑别人,然而陈柔却能让她一GU脑地选择相信——她了解陈柔,陈柔会特意去熟识每张面孔,也绝不会说谎。 不祥的恶心感抓住她的胃——所谓的「没有进来过」,跟「进来後再被送走」有着天大的差异。 为了能顺利被移到最高戒备的监狱,齐故渊背了许多不属於她的罪名——窃取国家机密、组织非法集会……那些都是革新会的手笔,政府也苦於抓不到人定罪。她主动背锅,自然不会有人再费劲去查,她就这样替人担下了被抓的风险。 她所有的情报都来自革新会,那是她的组织、与她站在同阵线的一群人,她当然不会怀疑他们。 齐故渊二十一岁那年加入革新会,过了一年多後她才明白,就算对抗政府的立场相同,夥伴也不一定是值得全心信任的朋友。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样?」和她同属於後勤的同伴,以开玩笑的语气包装着质问。 但齐故渊能感受到,很多人对她们俩投来的眼神,已经带着疑惑不安好一阵子了。好像她们感情好,会碍到别人生活似的。 「你在说什麽?」 「那个……你们感情好,成天待在一起,看着挺让人羡慕的。」他说,「你们该不会,是那什麽吧?」 「什麽?」她反问,本是为了争取更多反应时间,随後茫然又在心底孳生。 是什麽?难道她就会知道吗? 一只手伸过来,g住她的肩膀,将她圈往自己身上靠,依在可靠温暖的臂膀间。 「还能是什麽?我难道不是你最好的朋友?」陈柔凑近笑着说。齐故渊撇开头,她还不依不挠,「你不认吗?不认我可要哭啦。」 齐故渊翻了翻白眼,「傻子。」 同伴见她们的态度就和平常一样,表情放松许多,大抵是消除了心里的疑虑。 所谓的「非正当X关系」,也就是俗称的同X恋犯罪,刑期落在五到十年之间。 法律是道德的底线,而道德往往b刑罚更加严格——石刑、排挤、社会XSi亡,只要背上同X恋的标签,就算是在教团或是革新会里也讨不了好。 、狂热与和平,无论哪里都没有同X恋的容身之处。 但她怕什麽?她跟陈柔本来就不是那样的关系。她们走得很近……但也只是很近而已。 有时他们在移动的路程中需要在野外紮营,没有网路、没有电视讯号,可能连广播都没有。面对黑夜与劈啪燃烧的营火,陈柔会开启话题,让同行的其他人投入到交谈中,再默默地退出来,窝到她身边。 齐故渊一下就能猜出她的算盘,这招对付杨嘉勇尤其有效。 她也有自己的小伎俩。她会忘记带外套或毛毯,到了晚上气温骤降,就能顺理成章地披上陈柔的军绿外套。 那是政府军的制式外套,教团没钱给童兵多好的装备,过往的陈柔只能从战场上捡。这件陪着陈柔踏过焦土的外套旧但结实,沾满温厚的气味,在焰光跳动的照耀下,安稳地包覆齐故渊。 「好冷啊。」陈柔坐下来,以取暖为由紧紧贴在她身边。她虽然嫌弃,却稍嫌蛮横地不愿归还外套。 一环接一环,彼此的伎俩串成自然又合理的亲密。 她们不常试探彼此的想法——准确来说,是不需要也不敢,就只是在现实与渴望的夹缝中任X地试图生存。 就算用不在意、不讨喜去伪装,眼神依旧骗不了人。 齐故渊猜想,她要为自己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了。 交易目标根本不在监狱里。她现在甚至不确定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所谓的交易是不是一场骗局。革新会设下这个局让她跳进来,替人背了许多锅,又能除掉组织里令人厌恶的异类。 她被设计了,革新会大获全胜。 不,不能这麽想,说不定陈柔错了呢?或着这之间有什麽误会?齐故渊按着额角,脑袋深处彷佛要裂开似的疼。在JiNg神冲击下面对陈柔的追问,她将背後的计画托出来,彷佛天生就信任对方。陈柔听後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小心观察她的情绪。手掌按上她後背,轻轻安抚。 「别想了柳柳,说不定是我记错了呢?」她轻声道,「等天亮我就去帮你查,你已经很辛苦,别再折磨自己了。」 是吗?说起来,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休息了。她让自己的脑袋塞满各式各样的琐事,稍微有一点空档,就用仇恨去填补。 只要不去思考就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痛苦,如同依然留在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将自己放空、活成躯壳。 只是一下也没关系的吧?她不知道为什麽自己靠在陈柔的肩窝上,温暖的手掌轻轻拍着背。她已经许久没能好好睡觉了,这里的床垫乾净又柔软,还有个就算天塌下来也会帮她撑住的人在身边。大脑自动停机,陷入安逸中休眠。 「睡吧柳柳。」陈柔低声说着,「辛苦你了。」 再睁开眼时陈柔正好cH0U身要走,齐故渊立刻抓住她,反应从未如此快过。 「去哪?」 晨光从门缝下溜进来,陈柔回过身b了噤声的手势,「区域封锁的时间要结束了,我得回B区。」 「敢闯别人房间还怕被发现?」 「柳柳。」陈柔握住她的手,「不能让人发现我们的关系,知道吗?」 「什麽关系?」她反问,「你说啊。」 陈柔双唇微启,眼神往下移後再转回来看着她双眼。 「越在乎的东西越容易变成把柄。」陈柔将她的手握紧了,「这都是为了保护你。」 「不准回避问题。」齐故渊反手扣住陈柔手腕,「怎麽?在这里还怕被抓?」 陈柔安分地待在齐故渊的掌控中,人却欺近来,膝盖压回床缘。她缩着身子,让自己显得处於下位,就像被齐故渊y拉回来似的。 「你想听我说。」 齐故渊沉下脸,「我要你说。」 陈柔抬起头,眼里火花闪烁,身上的气息参进了齐故渊的味道和两份T温,不容忽视。 「九训之三——真诚的话语不可信,唯有能看见的才是真实。」 「少拿教团那套来对付我。」 齐故渊很烦躁,为了加入革新会她失去家庭,为了进入监狱她失去组织……她到底还剩什麽?她已经什麽都不剩了,此时此刻她只想再靠近一点、一点、再一点…… 她抓住陈柔脖子上的项链绳,将全知教的标志藏进掌心,往自己身上拉。陈柔顺势贴近她面前,歛着双眼像在祷告。 「看我。」 陈柔抬起眼,对上视线的瞬间齐故渊手上使劲,唇瓣贴在一起。 她们被安上各种罪名,与同伴失联孤立於险恶的监狱中。却只有在此时,在她们见到彼此第一眼的三年之後,她们才首次敢触碰「非正当X关系」的界线。 轻点般的亲吻只停留片刻,陈柔突然展开身子将她欺在下位,像挣脱铁笼的犬。手掌压在她背上,用安全感将她包覆。陈柔主动吻上来,唇瓣抿啄的力道有点大,有时牙齿会嗑到她。齐故渊轻轻咬回去,身子完全被陈柔托着,隔着棉质囚衣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身躯。 算不上温柔,根本就是在互相啃咬而已。她们都太无知,是毫无经验的白纸,却不知厌倦要让对方染上自己的颜sE。 明明是「非正当」的、明明是受人厌恶避而不谈的、明明没有任何人教过她们。 那无须教导,背离社会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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