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就跑 (第2/2页)

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你去哪？”宋依枝哭得很惨，甚至有些可怜。

    “你希望我留下吗？”祁柳反问道，就在刚才，就在这一天，她突然意识到，宋依枝对她的感情，变得不太有趣了。

    祁柳的长发垂落在背后和胸前，她平淡的神情和冷静的眼神把宋依枝看得背后泛凉。

    宋依枝被问得一愣，她希望祁柳留下吗，应该是希望的吧，不然为什么会拉住祁柳，可她为什么希望祁柳留下，她明明是最不应该那样想的人。

    但还没等她想清楚，祁柳便已轻易挣脱她的手，赤身从床上站到了地上，身材修长美丽的女人从地上捡起几件衣服，略加辨认之后，将其中几件丢到了床上怔住的人怀中。

    “穿好衣服，别着凉了。”祁柳随口嘱咐道。

    祁柳轻巧地套上T恤，微长的下摆垂下，遮住了她疲软下去的性器，昏暗的环境下，找出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有些费神，但祁柳还是没有开灯。

    “祁柳....”宋依枝喊住她。

    已经找到裤子的祁柳套上了长裤，至于内裤，她不打算找，也不打算穿了。

    “之后你可以不惧怕我，当然，也不用惧怕任何人知道你的秘密。”祁柳握住了门把手，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对于离开没有一点迟疑。

    但宋依枝从身后抱住了她。

    宋依枝急着爬起来，她赤裸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冷，但她不在意，也来不及去在意，她只是遵循本能地，想留下祁柳。

    祁柳的长发贴着她的鼻尖，宋依枝嗅到上面熟悉的香味，日日夜夜和自己厮混的香味，还有祁柳的衣服，祁柳的身体，每一种属于祁柳的气味，嗅得她内心酸涩无比。

    “....不要走。”宋依枝开口了，她荒唐地开口了，开口想留下毁灭自己的魔鬼。

    祁柳覆上宋依枝环住自己腰身的手，指尖用力，将宋依枝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来，她没用太多力道，因为宋依枝也不敢用力地去挽留。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宋依枝，我不会把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以后也不会再来sao扰你。你可以留在祁家，做一个乖巧听话懂事的儿媳妇，做祁槐唯一的妻子，祁家未来唯一的女主人，包括你肚子里可能怀有的，我的野种，也会成为祁家的继承人。”

    祁柳转过身来，她专注而认真地看着宋依枝，俯下来的视角让她的神情晦暗不清，只有目光是那般明晰。

    她一步步地逼近宋依枝，以至于将人逼得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床边，再无可退的境地，宋依枝的表情写满了悲伤和茫然，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我不知道.....”宋依枝开口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要你走。”

    祁柳俯下身来，宋依枝抬头，几乎以为她要与自己接吻，但她们的脸颊擦过，祁柳弯腰拿起了什么东西，是一件散落在床上的薄衬衫，不是宋依枝的。

    祁柳将衬衫披在女人赤裸的身体上，手掌的温暖触感并没有停留太久，站着的女人长长的身影立在宋依枝面前，半晌才开口：“再做一次也可以。”

    但是宋依枝不是这样想的，虽然她也不知道她真实的想法是怎样的，但是起码可以让人多停留半刻，于是她第一次没有太多犹豫地答应了。

    于是她被按倒在床上，祁柳覆在她身上，一只手撑在她身侧，一只手解开了腰带。

    宋依枝乖顺地等待着，内心却满是悲戚，那种即将发生什么她却阻止不住也无法改变的预感袭卷了她的内心，祁柳也心不在焉，以至于往日兴致勃勃要做的事情如今甚至变成了一种煎熬。

    祁柳望着从未这么平静顺从的宋依枝，她好像从没仔细看过对方这种神情，她们也从没有过这种和平的气氛。

    就在要吻下去的那一刻，宋依枝闭上了眼睛，但祁柳却迟迟无法继续，她甚至没办法硬起来。

    “抱歉，我可能没办法做下去。”

    祁柳复又起身，她毫无诚意的道歉让宋依枝脸都白了几分。

    “你....对我没有兴趣了吗？”宋依枝问出这句话时就后悔了，她不应该问出这句话，也不应该妄图跨出那一步。

    祁柳从她身上翻身下来，躺在了她边上，两人一起望着天花板，也不敢与对方对视。

    她可以是撕烂规则、越过道德、挑战底线的那一个，但宋依枝一旦那样做，所有游戏都变得再索然无味不过，就像是回避那样的答案似的，祁柳含糊地回答道：“就算是那样吧。”

    烂人！烂人！烂人！

    宋依枝的手指扣紧了床单，她仿佛也知道自己只该做痛苦的那一个，只该做被观察被逗弄被强迫被侵入个人空间的那一个，她注定只能被困在笼子里做受辱的金丝雀，却不能主动去贪恋主人的抚摸。

    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就是badending的象征，就是游戏难度变成毫无挑战性的那一个按钮，宋依枝想得很明白，但越想得明白，她越无法忍受这种屈辱。

    宋依枝的恨那么强烈，有多恨也就有多痛苦，她痛苦得闭上了眼睛，指关节却攥得发白，不肯发出一点声音，也不愿意再流一滴眼泪。她恨自己明知把头伸出去就是死，但依然妄想着会有不一样的结局，把自尊践踏得一文不值，对方还觉得不堪其扰。

    明明她才是被毁掉的人，祁柳却毫发无损地要抽离掉，只留下已经再也回不去的自己。

    宋依枝的喉头发酸涨热到一开口就要吐出来，眼眶也盈满了泪水，她忍得辛苦，但愈发浓烈的情绪如热火灼烧着心，烧得她咬紧了牙关也还是忍不住发抖，烧得她的泪从紧闭的眼皮下涌出，烧得她太阳xue凸凸发疼。

    祁柳并不是毫无所觉，她坐起身来，把对方的反应尽数看在了眼里。她握住宋依枝紧攥的拳头，强行掰开了宋依枝的手指，指甲已经把掌心压出了血痕。

    “宋依枝。”祁柳叫她的名字，但宋依枝装作听不见，转身背对着祁柳，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像母亲肚子里的胎儿那样，没有安全感也没有归属感的姿势。

    祁柳叹了口气，她从背后环抱住宋依枝，又将被子也盖上，她们在狭小的范围里紧紧相拥，像是末世里最后依靠的彼此。

    “你可以恨我，多恨都没关系。”祁柳把手放在了宋依枝的眼睛上，更为沉重的黑暗盖住了本就被泪水浸透了的眼皮，如沉船堕入深海中一般引导着精神接近崩溃的人平静下来，把自己的意识也沉入了大海之中。

    宋依枝逃避着面对祁柳，她的头很痛，但在祁柳的手放上来的一瞬间便卸下了那撕裂一样的痛，只剩无尽的疲惫和悲伤，好像连思考也被卸掉了。

    这样就好，她也不想再痛苦了。

    祁柳感受到宋依枝已经不再流泪了，她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宋依枝依然是那样蜷缩起来的姿势，祁柳爬起来，穿好了衣服，她没有太多表情也没有太多反应，似乎只是习以为常。

    祁柳关掉了最后一盏床头灯，摸黑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