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 默盛】可是偏爱_2 做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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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做题 (第2/2页)

像打通了记忆里某个关节,后半夜纷纷扰扰的片段缠绕眼前,无知无觉中枕头被打湿,从脑袋下抽出来抱在怀里好不被发现。想起以前与人同睡的时候其实不需要抱枕,一节胳膊就够用,可以让熟睡的自己感知到他什么时候要起身,然后缠上去让他不要走。睡梦里的记忆总是混沌,努力回忆下似乎记得那个人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不走,即便音调还是常年不变的古井无波,却总可以安抚下躁动恐惧让自己又安稳睡去。这才发现原来爱人的时候那些反应是不用学的,连害怕人会走时的眼泪也可以肆无忌惮让它流下来而不必害怕沾湿枕头。

    可惜人总是后知后觉。

    他还是日复一日地练习喜悦和依赖。想起小时候看着早早养家的哥,也恨不得自己能早点长大帮上忙,所以总是学着做大人,从沙发上起身的时候刻意且夸张地撑着椅背好像腰腿不好,彷佛这样就代表长大成熟。

    可惜人也总还有偏爱。

    心里的风总是吹向着意荒废的角落,要顶着风走就好累。所幸他聪明,很会从相处的细节中寻找曾经熟悉的印记,像是考试的时候做到了以前做过的相似的题,兴致勃勃胸有成竹地提起笔要把曾经得过的分再得一遍。他总是很会做题的,所以在男人做饭的时候站在他身侧,把脸埋他胳膊里磨蹭撒娇,然后抬脸在他一样消瘦的下巴上点吻的时候,也说不清到底还累不累。

    但现在好像真的有点累。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眼睁睁看自己和新男友形影不离一整晚也可以无动于衷的。厨房里饭菜的香味更浓,闻出来是做了自己最爱的虾粥还煮了咖啡,刚被填满的身体也还暖洋洋瘫软着回味残留的快感,可他依然只是趴在床上等着睡意袭来。

    是该很知足的生活了,可是还是怕。怕推开房门出去那一刻期待看见的是另一个背影,期待听见的是沙发角落的小女孩喊小盛叔叔。如果转过身来的面孔不是他,那自己还要打起精神迎上去,做题。

    所幸还是避过去了。男人真的好贴心,做好了饭看他睡得沉不舍得叫醒,轻轻地在他发顶吻一吻就留下字条出门了。他一个人在终于只剩自己的家里吃饭洗脸,终于长长喘了口气却不觉得自在。毕竟早就不是自己的家了,男人实在很有品位,大大小小的被精致装裱的合照很有家的氛围,可是无处不在的两双笑意昂然的眼睛一直注视自己,监控摄像头似的连让他走神想想别人都很难。

    “这样才像个家嘛!”

    他也曾经一样登堂入室装饰过别人的家,把和瑶瑶路过花市时随着性子挑下的盆栽花草放在显眼的窗台,转头明目张胆地对房子的主人挑衅:

    “你说是不是默哥?瑶瑶喜欢!”

    难得地看见陈金默睁大了眼睛看自己,可是一瞬间就又摆出他万年不动的冷脸来。小盛皱皱鼻子笑他:“默哥,想笑就笑呗,总憋着干嘛呀,瑶瑶你是不是从来没见你爸爸笑过?”

    其实陈金默很常笑,他嘴角是往上翘着长的,像只小猫,所以只要他眼神不疲惫不冷漠的时候,看着小盛就是在笑了。

    可是那时候没能看出来呢。

    他胃里装着男朋友给自己做的饭,手里拿着自己和男朋友的相片,所以即使想到小猫似的嘴角也不能肆无忌惮地笑出来。他把相片放下,要出门透透气。

    老旧的街道口有一颗年长的树,几十年来只往南吹的穿堂风早已把它吹歪。从小就看见立在树干上的木架子也无法把它架正,毕竟风之所向总是很难改变。

    好巧,在他顺着树的指引迈进街道的时候好男友发来了消息,问他有没有吃他留下的饭,眼睛长在他身后似的。

    男人或许也是有过察觉的,毕竟他常在笑意温存的时候突然走神,zuoai的时候神情投入却又目光游离,他总得一遍遍地把娇喘的人脸扶正,问走神的人在想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趣,好像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时候连他的心不在焉也可以理解成捉摸不透的神秘,反而添了点刺激,zuoai时的游离也可以被打趣一句“不专心”然后用大力的撞击帮他回神。

    可是日复一日,刺激变成恐慌,他不明白还要再怎么对他好,才能在拥抱的时候不必害怕他会化成一缕虚无缥缈的烟飞走。

    曾经在某个夜晚实在忍受不了这怎么抓挠也握不住的虚无感,燥郁啃食地心里发烧,环住脖颈问他到底他妈的要怎样。黑暗里看不清脸,但是感受到身下的躯体紧绷旋即又张狂,就像手下的动脉冻僵却又开始沸腾。本来游离的灵魂突然燃了火,四肢急不可耐地缠上来追着他吻要他快点。

    脆弱脖颈上的手像是指环,血液爱恨感情被环住了就没法再流出去。身下的人还缠着要他吻,好像狗链真的把人拴住了。他收起链圈,俯下身奖励般的迎合迫不及待的吻。

    宝贝儿,你只能是我的知道吗。

    他环住宝贝的腰热烈地往深处凿。他怎么知道高启盛偏爱在漆黑的房间里zuoai,又怎么知道以前一个常和高启盛zuoai的人脾气不好,可高启盛就是不怕他,反倒喜欢在床上挑拨到他忍无可忍地掐他脖子。

    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说起以前,高启盛也只提起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不轻不重地试过几个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他在需要变傻的时候大多很配合,怜爱也喜悦于自己放在心尖上许多年的漂亮宝贝真的没怎么谈过恋爱,所以珍惜地把他捧在怀里,跟他保证我一定好好对你。

    高启盛被吻得晕晕乎乎,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那个人的名字很难说出口,毕竟其他几个也都大大方方说出来了。只是在要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才发现那三个字烙铁似的,都不消吐到嘴边,只要在心头打个转就够烧得喉咙冒烟。

    所以很久很久没有想到提到那三个字,直到现在终于看着鱼档里面的面孔,才允许一忍再忍的防御机制松动,顺从肌rou记忆熟练地张口。

    “陈金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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