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然後她迎来了黎明 (第1/1页)

    「……」

    最近，来欺负我的人变少了。

    下课钟声响起之後，我一边收起刚刚发下的考卷，一边有些疑惑地在教室扫了一圈。平常这个时候，「某些人」早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我面前、开始对我出言不逊了，但是今天、昨天、还有前天，连续三天发下了考卷，但却没有人来吵架。

    「香草你又第一名了哦，好厉害！」

    「唔……嗯，谢谢。」

    一个开朗的nV生凑了过来，并盛情称赞了我的表现，而当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应时，她就开心地笑着走开了。

    ……怎麽回事？

    「啊、你姊姊有跟我说哦，说你不太会讲话，但其实被称赞会很高兴，会表现得很可Ai。」

    「……咦？」

    然後，我就从一个口风不紧的nV同学那里，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之前老是作弄我的那个男生，不仅不会再挑衅我，甚至是不会主动跟我说话。

    後来，跟他同一个安亲班的男同学偷偷跟我说，在那个男生的家长来接小孩时她主动上去攀谈、并告知家长这件事，听说在那之後，那个男生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自此再也不敢乱来。

    「香草～你要不要去吃红——」

    「香云。」

    「怎麽了？」

    「是你在那边，帮我说话？」

    「对啊。」

    「……」

    「怎麽了、吗？」

    「你为什麽要多管闲事……！」

    「咦……？」

    那天的放学，在对香云这麽大吼之後，我就赌气的跑到学校附近的小公园、待在荡秋千上生闷气了。

    ——为什麽，姊姊那麽轻易就……

    盈满我心中的情绪，是自卑感。

    明明我那麽努力考高分了。

    明明我那麽努力不畏惧、还会还手了。

    为什麽大家都没有因为这样佩服我？

    为什麽，姊姊却能轻易做到，我花了一个学期都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姊姊她是在帮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心底才悄悄冒出了这道声音。

    ……我应该要谢谢她才行。

    因为考第一名而莫名被撕掉考卷，我其实真的很生气。

    我努力表现得那麽好，明明就是想被称赞。

    姊姊她明明就很厉害，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还帮助我。

    去找姊姊吧。

    在我拍拍PGU站起身、独自回到家後，看见的却是一见到我就慌张地开始检查起我的全身的母亲，而理应在家下班了的父亲则不知所踪。

    父亲去医院了。

    「为什麽香云会在学校後面被车撞到……明明要从学校回家不会经过那边……」

    「……红豆饼。」

    「香草你说什麽？」

    我摇了摇头，接着抓住母亲的衣角：「我想去看姊姊。」

    「不行。」

    「……我想去看姊姊。」

    「不可以。」

    「我想去看姊姊！」

    「脸都撞烂了还有什麽好看的！」

    我吓了一跳，母亲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控，急忙捂住了脸。

    过了一会，母亲才从指缝里吐出一句带着些微鼻音的话：

    「刚刚……把拔说了，姊姊的心脏已经停过两次了，再有下一次就放弃治疗……」

    ……心脏，停掉？

    放弃治疗？

    姊姊会Si掉吗？

    很快的，母亲的手机响了起来。

    在听完电话後，母亲终於忍不住眼泪，摀着脸痛哭失声。

    就算完全没有听到通话另一边说了些什麽，我还是能明白的：

    我没有姊姊了。

    姊姊是我害Si的。

    要是那天，我们有一起去买红豆饼的话。

    要是那天，我没有因为在校门口跟姊姊吵架，耽误到时间的话。

    ……因为我的关系，姊姊Si掉了。

    那不就等於，是我杀掉姊姊的吗？

    ……我把姊姊杀掉了？

    我把，把拔和马麻的一个nV儿，杀掉了？

    ……难怪我拿不到模范生，没办法跟校长吃麦当劳。

    因为，我是坏孩子。

    这样的我，父亲跟母亲怎麽可能原谅？

    ＊＊＊

    等到清晨，我终於拨出了那通电话。

    「……喂。」

    咦、香草！

    时隔近一年，我第一次听见了母亲的声音。

    语气中有着些许惊喜，又有些不安。

    香草打电话回来了？

    是啊老公，你要不要跟nV儿讲电话？

    ……香草啊，你怎麽突然打电话回来？钱不够用了？

    「……没有，我很卖力的在打工。」

    那就好，啊怎麽突然打电话回来？

    正当我打算开口说出我的请托时，我突然有些迟疑了。

    都已经这麽久没见了，第一句就是拜托这种事，真的没问题吗？

    「……」

    香草？

    「……那个，我有认识的学妹，她们现在没有地方住，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们收留一下她们？」

    ……怎麽了？

    「没有，就是……有人想要伤害她们，我这边也没办法再让她们待下去了。」

    怎麽回事？是不是被高利贷追？

    「不是那样！」

    ……

    「……她们两个，是很厉害的nV生，但是现在有坏人想要利用她们，其中一个学妹还被坏人弄到现在变成植物人，啊、不过她不需要特别的照护，只要让她有个地方睡就好……」

    ……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麽。

    而话筒的那端，也陷入了沉默。

    ……那你现在安不安全？

    过了好一阵子，父亲率先打破了这阵寂静。

    「我没事，坏人只是想伤害她们……抱歉，我现在说的话听起来可能很奇怪，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们什麽时候会到？

    「……你们同意了？」

    虽然有点前言不搭後语的，但我们相信你。母亲的语气相当温暖，让我的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热。只是，别做危险的事哦？我们只剩下你这个nV儿了。

    「……对不起。」

    怎麽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终於，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对不起，那天我把姊姊丢下来了。

    对不起，是我害Si了姊姊。

    对不起，是我让你们只剩下一个nV儿。

    对不起，我让你们在这几年必须抚养一个杀人犯当nV儿。」

    ……

    你在说什麽傻话。

    结果，先出生的人是父亲。

    你从来就不是杀人犯，胡扯什麽，别这样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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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你看，香云走了，你明明b谁都还难过。

    接着是母亲。

    这样的香草，一直都是我们的宝贝nV儿。

    「……嗯！」

    结果，家长果然还是家长。

    从小到大，都是他们在支持着我的成长、保护着我的软弱。

    就连现在，面对我泣不成声的丢人模样，他们还是温柔地沉默着，等到我哭完为止。

    ……等到太yAn，真正亮了起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