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平_第二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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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第1/2页)

    mama一面让他听他父亲的话,要他学他父亲,一面又怪他听他父亲的话,他越活越像父亲,她就折磨她的儿子,当选择了对抗,人心就被伤透了,也绝不承认对不起谁,她明明总是冷冰冰地,明明真的没有对他给予过正常的感情,最后对他的埋怨却又是那么真情实意,人类这种生物是多么的矛盾啊。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得到的是什么,程淞更不知道,或许,他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他想,他的人生,不是因为谁的错而扭曲。所有的经历都成功塑造他这个人,在所有因果中,没有人是无辜的,他也从未把他自己排除在外过,他接受了所有活到今天,冷漠地看着世人,没想过兜售这种在别人看来的不幸,也从来不觉得这是不幸,没觉得少了什么,也从不遗憾,从不羡慕。可以找到很多自我合理化的理由,因此不做假设,程书记说,做假设是懦弱的行为。他的人生从来不是因为任何人的过错。

    他一直是这样活着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一直以为以后也会一直这样活着的。

    但是,为什么他会倾泻在邵权身上。

    为什么,在那已经逐渐太遥远的少年时期,他和邵权会将一切都通通凶狠地倾泻在对方身上。

    程淞经常会睡过去,有的时候意识会有短暂清醒,但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医生说是因为他太累了,紧绷着神经太久了,同时在枪伤没有好全的基础上,又和邵权zuoai打架,他的身体其实早已经在敲警钟了,总而言之,就是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到了极限,于是在邵权言语的冲击下,在自我混乱的状态里,这具身体体内的系统越过了他的意识进行了自救。

    梦潜入进了黑暗里。每个转弯。都在下坠。

    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暴雨的声音。人群都在灯边围观。

    后来出现了——

    “我想要接受你,每一个你。”

    眼前的谁。

    “你他妈!真的一点触动都没有吗!程淞,你真的太让人绝望了——”

    是谁在用一双从里到外都透露着深沉如抛锚的偏执眼神看着他。

    “我赢不了!只要你输就好!”

    并且拿烟头将他的心上从此烫了一个窟窿。

    “程淞,咱们的事算不了。”

    然后又独自一人沉默地坐在街边的日光里抽烟。

    “程淞!你他妈——”

    是谁一直自顾自地叫着他的名字。

    “你知道我在云南中了四枪以为自己一定会死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我真后悔没把你一起拖死!”

    流着眼泪以沙哑的声线控诉他。

    一直以一种疯狂、热切的方式融化他。

    让他的心永远地沉了下去。

    人性在他这里,上色地太迟了。

    邵权很忙。不会经常在病房,似乎只要一得空就会来程淞这里,然后在这里休息,补充睡眠。

    他看着紧闭双眼的程淞。沉默地。不敢轻易言说。

    这个人只有闭上眼睛睡着的时候,才会不让人太难受。

    程淞第一次彻底清醒过来时,病房外有一棵大树,空气里散发出大栗树、覆盆果和蒿草叶的芳香。他看见邵权坐在他床边,趴在他手边沉睡。阳光穿透了二十年。穿透了梦里的一片漆黑。

    他坐起身,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平静地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风景像一幅一直卷着的画轴被徐徐展开,光和风都在传播着植物的种子。远处的蜜蜂嗡嗡声扩散在不吸音的寂静之中,医院的花园里飞着蜜蜂和蝴蝶,那么细小,又那么清楚。

    有许多当年以为能在心中长存不衰的东西也都摇摇欲坠,而新的事物继而兴起,衍生出当年意料不到的新的悲欢;同样,旧的事物都变得难以理解了。程书记也早已不会再有机会对他说“你是我的儿子,为什么要这么脆弱?”以及那些看着mama用一种柔弱又尖锐的声音冷笑的时刻,再次出现这些时刻的可能性对于他来说已经为零。

    但是,不久前,每当他侧耳倾听,都还能听到由当年的脉络孕育养出的野兽潜藏的声音。

    阳光在病房里洒满温暖的温度,映着他手背的输液管,就像回到了神话逐渐变得暗淡无力的时代。

    【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不依附于思想的存在,是你的存在,拉扯着我所构建的世界并且击碎,甚至让我失去了解构重建的能力。?】

    邵权睡在他床边,手臂没有挡全那锋利硬朗的眉眼,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很近又很远。他垂眸凝视他,像凝视池塘里倒映着世界颠倒后水中的一棵树。

    他觉得邵权会喜欢上他,真的是倒大霉了。

    他就这样的意识到了,一直以来,不只是邵权执着他,也是他在执着邵权。他所说的邵权太执着他,也是他太执着邵权,仅仅凭着本能。

    越过了虚假的意识,越过了被欺骗的心理,越过了蒙了雾的视野,越过了自己给自己定下的未来。

    仅仅凭着本能,越过了那片荒漠。

    仅仅凭着本能。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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