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3页)

身子。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他要给你吵醒了。”

    “那你给不给我吃嘛。。。”

    “给给给，祖宗，求你了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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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天，它自身边流逝。他们一起赶路，一起看星星，一起下河摸鱼，一起猫着腰撅着屁股找琉璃石。央措给月华讲人间的事，月华也给央措描述天界，等到月华反应过来时，时日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是琉璃石依然杳无音讯。

    最后一晚，月华和央措坐在一个山洞口看星星，身后的篝火噼啪作响。

    今天的星星依然璀璨，看来月宫娘娘把它们照看的很好。

    这可不是小工程啊，回去要好好谢谢她了。月华想道。

    “今晚是不是你在这里的最后一晚呀，月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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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月华叹道。“我还挺想多留一会的。”

    我还挺想一直留在这的，这样我们还可以一起走很久。不然等我回到天上我们就都又要孤身一人了。

    “这个沙漏，不能倒过来吗？”央措说着，伸手把月华腰间的沙漏倒了过来。但是沙子还是不断地从下往上流，昭示着计时并未停止。

    没办法了，小朋友泄气地坐在一边，用手拖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里每天都能看到好多星星，你真的没办法多留几天吗？”

    “抱歉啦，我真的不能。不过我会陪你到睡着。”

    “那我以后都不睡觉了qaq。”

    “那不行，你还在长身体。”月华一扭头，发现央措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诶对了，你想要一颗星星吗？”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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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眼。”

    央措乖乖闭上眼。

    过了一会，他感觉到月华抓起他的手，然后手心感觉到一个凉凉的小东西。

    “可以睁啦。”

    是一颗星星。它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就那么安然地，与他对视，明明一言不发，但却好像，已经倾吐了一汪鸿宇。

    孩童被其吸引，甚至忘了惊叹。

    “以后它就属于你了。”月华对他笑了笑。

    小央措突然扑到月华身上抱了他一下。“谢谢你，月华哥哥。”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月华有点不适应，不过他还是抱了抱小央措。

    “好了，快睡吧，已经很晚了。”月华把央措抱进山洞中，轻轻地把小朋友放下来，但是小朋友抓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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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没找到那什么。。。流离石的话，你还会走吗？”

    “或许。”月华看着他。

    这次的回答没那么肯定，小央措心里安稳了许多。

    月华走回山洞口。小红从玉佩中钻出来，问道：“你为什么要骗那孩子？”

    月华刮了一下它的鼻子。“这怎么能叫骗呢，我又没说会留下来。”

    “……我说不过你”

    过了一会，小红用蹄子敲敲月华的肩膀。

    “其实你就是想安慰他睡觉，不想让他看到你离开是不是？”

    月华皱起鼻子，这小玩意有的时候脑子真是意外的好使。

    “才没有……”他自己说出来都感觉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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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琉璃石怎么办？”

    “实在找不到就算了。”月华躺下，把手垫在脑后。“凡间……好像也还不错。”

    “咱们带个假的回去行不行？”小红开始出馊主意。

    “你当大神君傻啊。”

    小红噤声。过了一会见月华不太想理人，就识趣地自己回去了。

    月华走进山洞，看着央措的肚子随着呼吸均匀地一起一伏，他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小肚子。

    腰间的沙漏开始闪烁红光，他下定决心似的转过身，又想起了什么，再次转回来，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他的身边。

    “帮我照顾一下小红，谢谢你。”月华轻声说。

    然后他的眼前闪过一阵耀眼的白光，星空，山洞，央措，就一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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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当他醒来时已经在大神君面前了。

    “接下来要干什么，你自己有数吧。”那位大人依然不愿正眼瞧他一眼。

    “……我知道了”

    月华径直来到谪仙台。

    如果从这里一跃而下，一切天界的缘，就都能抛却了。

    他回头望了月宫的方向一眼。

    还没跟月宫娘娘道谢呢。

    罢了，她大概也不想看到我这么落魄的模样。

    我还有机会回来吗？

    去了凡间还能遇见小红和央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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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还会有人记得我吗？

    ……

    许多的思绪，纠缠着，束缚着。

    月华不争气地哭了。

    好在他一向擅长向前看。

    也罢，天上有那可怖的君主，冷漠的神仙，倒不如去凡间快活走一遭。

    想毕，他闭上眼，纵身跃入眼前的云朵和闪电中。

    身体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记忆也被一点点地抽离，月华失去了知觉。

    从此，记忆，连同月华这个名字，都将被封印在一位凡人的躯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