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癔病 (第2/2页)

渐转化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他拿出那条蓝色的擦脸巾，粗糙的布料摩擦着他的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安慰。他闭上眼睛，想象着这是温煦的手在抚摸自己，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然而，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擦脸巾上显眼的液体时，他瞬间清醒过来，内心充满了自责和羞耻。

    在分班之前，温煦是厉言隔壁班的班主。与厉言班级的唠叨中年班主任形成鲜明对比，温煦总是如春风拂面，不仅关注学生的学业，更是时常走访宿舍，关心学生的日常生活。

    那时，厉言常常在心里默默祈愿：“如果温老师能成为我的班主任，那该有多好。”未曾想，这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愿望在下学期竟奇迹般地成真了。得知温煦将担任艺术班的班主任，厉言心中的喜悦如花般绽放。

    回想起初中休学的那段日子，厉言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附近的商业街徘徊。他既不想面对离婚后情绪不定的母亲，也不愿面对总是对他冷嘲热讽的父亲。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走进了一间画室，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画画。尽管母亲的事业心远超过对他的关心，但在物质上她从不吝啬，为厉言购置了全套素描用具，并为他安排了名师进行一对一辅导。当厉言决定选择艺术高考这条道路时，母亲虽然冷漠地答应，但父亲的反应却更为激烈，他愤怒地指责道：“你果然像你妈一样，上不了台面。”

    厉言心中涌起一股报复得逞的快感。他想起当年父亲抛弃他和母亲的情景，而现在他和新的妻子却迟迟未能生育孩子，这难道是命运的报应吗？进入高中后，那个被称为生父的男人开始频繁地接近他，每周六下午都要带他参加高官出席的宴会或上流社会的沙龙。他的目的很明显，想将这个曾经看不上的孩子培养成自己的继承人。然而，厉言却亲手打破了他的幻想。他深知自己毕业之后，只会是一个不入流的画家，无法融入那个充满名利和虚伪的世界。

    自从温煦担任他的班主任后，厉言故意地透露出自己正在服用抗抑郁药物的信息，还时常在不经意间提及自己不幸的家庭背景，试图激起这位温和男子的关怀之心。他更是主动担任了班级的纪律委员，希望通过班级事务与温老师建立更紧密的联系。而温老师也确实如他所愿，在无人之时关心他的病情，甚至在他家长缺席家长会时，默默给予他安慰。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厉言发现这种关心并不足以满足他。因为温煦，这位温润如玉的男子，对每个学生都展现出了同样的爱意。每当有人向他伸出援手，他总会毫不犹豫地给予温暖的拥抱。厉言为了得到更多的关注，他拼命努力，不仅在学业上名列前茅，甚至在市级的绘画比赛中斩获金奖。但温老师对他的赞赏，始终停留在师生之间。

    不够！完全不够！

    于是，厉言尝试以更直接的方式表达他的情感，他精心挑选了一块通透的和田玉挂坠作为礼物，满怀期待地送给温煦。然而，温煦却觉得这份礼物过于贵重，始终婉拒。他急切的示好逐渐引起了温煦的警觉。在察觉到温煦的疏离后，厉言再次施展了策略。在无人的办公室里，他轻声啜泣，倾诉着父母离婚后的痛苦。尽管揭开伤疤让他心痛不已，但他却不顾一切地继续诉说，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温煦的反应。当温煦将他拥入怀中的那一刻，他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此后，厉言的行为变得更加极端。他深知温煦对他的抑郁症十分关注，便故意表现出情绪不稳定的状态，甚至在在上课时间也频繁地出现在温煦的办公室。每当温煦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他总是选择沉默不语，并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博取同情。

    当厉言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已偏离正轨时，暑假已悄然临近。他尚未有勇气向温煦倾诉内心的情感，而温煦却已在班级中宣布了下学期不再担任他们的班主任。班上的女生们纷纷表达着挽留之情，但温煦依旧保持着那温和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厉言心中不禁涌起一个念头：温煦是否已察觉到了自己对他那不该有的爱恋？这个念头如同荆棘般，深深地刺入他的心头，让他感到疼痛不已。

    整个假期，厉言都沉浸在艺考机构的封闭式训练中，他的内心充满了对温煦的思念与纠结。每周日的下午，当他能够短暂地使用手机时，他无数次地打开与温煦的聊天窗口，却又在输入内容后犹豫地删掉。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既想表达自己的情感，又害怕给温煦带来困扰。

    终于熬到了开学，今天从温煦的口中得知学校只是进行工作调动，厉言心中那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地。他再次施展手段，成功地获得了与老师独处的机会。然而，这种撕开一点缝隙所带来的愉悦却激发了厉言更加膨胀的欲望。他在思考着，该如何彻底征服温煦，让他如同被折断翅膀的鸟儿一般，完全落入自己的掌握之中。厉言在脑海中构想着各种计划，试图找到一种方法，能让温煦彻底地依赖他，甚至离不开他。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他渴望与温煦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但又害怕自己的计划会暴露，失去与温煦的这份关系。然而，他已经被欲望驱使，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