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下）秦可卿魂返天香楼，穿越女布局宁国府 (第2/2页)

客提及北静王府现有一学堂他供族中子弟读书，聘有三位前科进士，b贾代儒的学问深厚许多，贾政便动了心思寻个缘由携宝玉去北静王府拜会。

    北静王与宝玉相谈甚欢，念其颇具慧根，便邀入府读书。半月后宝玉在可卿处识得秦钟，亦引荐其入了府学随读。

    探春低声道：“这虽是件得意的事，但政老爹为了少惹非议，并不宣扬，连府里家眷也大多不知。”

    可卿道：“如此恰好更改了秦钟的活动轨迹，抑或不致丢命？我等此番入镜虽不敢奢求有大作为，若可保全主配诸角的X命，也不虚此行。”

    众人点头称是。探春于屋内踱步许久，道：“我仍有一事不明——来了这许久，大家既无法术也未开上帝视角，那石头口中我们能倚仗的只有康健之T格及广博之学识。康健T格自不必说，我们无人有书中病症，但这广博之学识我等怎担当得起？”

    宝钗笑道：“曹公笔下一来有百般悔意，懊恼自家子弟不成器；二来有万千迷惘，疑惑世事困局作何解。他有此惘思皆因我华夏及元清惯于焚书禁言灭口断根，古来真知妙论甚少慷慨直言者，更无完整传世者，思想脉络七零八落，以致后世贤哲每每只能从混沌中自立学说。然一己之力有限，谁人能以无根之基筑空中楼阁参万物真谛建昌明世界？我们与同代相b虽是学业平平见识短浅，但b曹公眼目所及之人仍要强过数倍——只凭你我所知古今中外人文社科理工农医之常识，拿出来便有几分可使书中之末世改朝换代乾坤扭转的胜率了。”

    凤姐拍手称快：“我正有g一番大事业的谋算。我虽没多深的学问但善谋划，诸位可否暂听我畅言？近些时日我常寻思这贾府被抄与内宅无关，只怪文字辈的爷在朝野招惹的是非，玉字辈的哥儿在市井败坏的名节，再添上凤姐弄权铁槛寺背负的人命。”

    李纨补充：“只怕还有可卿天香楼的风流账。”

    凤姐道：“可卿情事可通天，原是败家的根本，但运作好了也可成为复兴的资本。我这里拟出三条线齐头并进——

    其一，可卿酌情向贾珍及太上皇同北静王循循进言以免去原着所犯之天威；

    其二，探春依原着结社促宝玉开阔心x增长智识完善品X；

    其三，我与李纨可卿齐力治家俭省开支置办祭产田地以待抄家后有后路可重振宁荣二府。”

    忽有人来报珍大爷所请的法事一g人等已到楼下。凤姐只得请李纨带姐妹们回荣府，自己则去楼下协管作法事宜。

    众姐妹去后，可卿独坐屋内，注意到“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r的木瓜，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同昌公主制的连珠帐.......”

    可卿细看之后不禁暗笑——家具上又没打博物馆的标牌，哪里就看得出是古人用过的器物，这分明就是贾宝玉主观臆断。

    笑过之后又觉出哪里不对，这些ymI的摆设本该在秦氏自己的屋里，何以在这天香楼里呢，大概是各个版本甚至底本经常大修大改所致的混乱？

    不过家具陈设都是小事，秦沁最在乎的是同伴关系，刚才的聚会虽然没聊出什么石破天惊的点子，但难得是相聚的氛围。入镜后原本疏离的同学们竟b以前亲热些，全因此地无网，有事只能见面促膝长谈。

    可卿正想得入神，却听有人扑通跪下，一看竟是宝珠瑞珠不知何时进屋了。瑞珠伏在可卿椅脚边道：

    “如今这般险境，NN竟未察觉，想是神魂尚未归返完全，珍大爷请法事亦是为此。然寻常法事皆往驱鬼辟邪的路子去，NN若受了这些，岂不是自认曾身往鬼邪妖魔处？”

    可卿恍悟——到底她们是原装的人物，b刚来的几钗更通晓人情世故，可卿于她们又是X命攸关的大事，她二人自然殚JiNg竭虑，因此这话极在理，不得不听。

    瑞珠道：“我刚才和宝珠议过，NN须得在人前明言昨夜是往云山雾罩的仙境去了才是。”

    可卿听罢细思片刻，命她们起身急寻凤姐。凤姐顷刻而至，闻言后亦喜可卿得宝瑞二忠婢，窥得小纰，谋得大计。

    四人细谈时，外间小丫头报贾蓉求进，可卿应允。只见那贾蓉唇纤鼻挺，眼力机敏，身段灵巧，进来后拱手而立，向可卿凤姐陪笑：

    “问蓉大NN安，问婶娘安。蓉大NN久病方愈，我与父亲甚是欣喜，为NN尊请了法事以酬神谢天。父亲正忙于安置法事家什，婶娘若无要紧事可往楼下指点。”

    凤姐掩帕笑道：“装得一本正经样！快别说笑，我即刻便去，正有要紧事与珍大哥哥商议。”

    凤姐寻了平儿，同贾蓉一道下楼，见水月庵的静虚携智能儿等徒早已将法事的家什安置在厅内，贾珍亦在其间穿梭奔忙。

    凤姐与静虚低声交涉一番，又向众人聚集处道：“珍大爷可歇息片刻，慢作打算。方才我从蓉哥儿媳妇处听得，她昨夜并非闯过鬼门关，却是往云天之上见了宁荣二公，因此万不可作法，以免冲撞先人。”

    众人心中纳罕，互询以目。

    “阿弥陀佛！”静虚唬得念了几句佛：“早知蓉大NN有这般仙缘，我等就不该来这趟，免得这些粗陋法器叨扰了国公圣灵。”

    佛门诸弟子交口附和。

    贾珍狐疑一阵，又觉此事不便久议，遂赏了银打发静虚等回庵。待闲杂人等散尽，可卿已端整衣饰，由宝瑞二珠搀扶，旖旎而至，款款入得厅内。

    可卿向贾珍父子道：

    “昨夜我神游大荒，至青埂峰得遇宁荣二公点拨：

    其一，贾氏一族奢华太盛，恰逢近年国库空虚亟待填补，宁荣二府所欠地方银库巨额亏空将于三五年内触怒圣颜，致贾史王薛四家俱灭。

    其二，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与先前所喜所讳皆有不同，勿存再获圣宠的妄念，须尽快俭省人情往来及仆役开支，人前不必顾忌各方势利YyAn眼，人后只该合力于祖坟边置办田地祭产。祭产按律不会查封，是以劫后族人仍有田地可耕读，不致四散。

    其三，政公长nV将封贤德妃，然则并非佳讯，实为末世之始。不日承恩归省时，切忌歌舞梨园烦嚣太盛，万不可亏自家银钱落他人口实。

    其四，史王两家近年加官晋爵，然登高必跌重，不宜再与之有瓜葛。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贾家应遣散门客，少结党羽，早作卸甲归田的打算。谨记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不求世代簪缨，唯愿全身而退。”

    贾珍贾蓉听罢坐立难安，因向凤姐耳语：“她虽一贯思虑周密，但究竟才多大点儿人，便想得这几世几代的筹谋？”

    凤姐低声道：“这些不是她想得来的事，由此可见，她在仙界遇到国公不是假语村言。”

    可卿仍道：“元妃省亲消息将至，届时你们就知我所言非虚。兹事T大，我虽有天恩圣眷，亦难保四家周全，只盼全族谨遵二公教诲，一改往日纨绔行事。”

    贾珍等事罢思虑再三，究竟似信还疑：一不知是否为真，二不觉此策可行，三不愿由奢入俭，是以仍旧荒唐如常。

    有诗叹：

    故园休再忆，兰桂复何求。

    YyAn隔一隅，辗转为谁谋。

    魂散凄风里，心悬夜雨楼。

    余憾千万缕，三生恨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