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 (第2/2页)

   林春玉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电脑头轻蔑地笑了声，“他就是个神经病，”他看向林春玉，“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电脑头端着下巴，做思考状，“我一直记得，那天，雨下的很大……”

    林春玉在游戏世界待久了，不知不觉受到影响，变得开朗积极，他想着，现在做出改变也不迟，尝试给敬仰的游戏公司投递了简历，竟然成功拿到了实习机会。

    现实生活的忙碌让林春玉很充实，进游戏的时间逐渐减少，游戏时间流速比现实世界稍快，每次上线都能看到白清蔫了吧唧的模样，刚开始他会抱怨两句，后来每次都沉默地盯着他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春玉没想太多，只觉得这个游戏真细节，还加入了时间系统，他不是没想过和白清分享自己的现实生活，但每次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大概是游戏规则，想着过一个全新的第二人生，他没再深入思考，单纯把这里当度假小镇子，不带入现实里乱七八糟的事。

    直到最后一次上线，一进来，林春玉就被狂风刮的脸疼，游戏世界天气一直很好，今天破天荒的下起了大雨，天色很黑，地上已经积了浅浅的水。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诡异的沉寂让林春玉心里发慌，他着急地跑回家，想看看白清怎么样，这个游戏号称完全真实体验，万一NPC死亡，也许真的无法复活。

    他越跑，离家越远，林春玉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在他站着休息的时候，周围的景色飞速后退，林春玉感到眩晕，紧闭双眼，突然风停了，只有雨还在下，他睁开眼，地也不动了，静止在一片海边。

    他看见白清，白清旁边全是东倒西歪的尸体，里面有很多张熟悉的街坊邻居的脸。

    一条人鱼躺在白清脚旁，鱼尾被开膛破肚，白清的手在里面翻动，拿出了一个东西，他看见林春玉，很高兴地走上来。

    林春玉抖着手擦掉他脸上的血，擦不干净，反而往外延伸出更多的红，白清被血浸透了，只有一双眼睛还是绿莹莹的。

    林春玉哪见过这场面，吓得哭了，“你有没有事？”

    白清温柔地亲了亲他，“没事。”

    他把手上的东西拿给林春玉看，是一枚戒指，亮银色，和人鱼的尾巴鳞片一样闪着光。

    白清抓过林春玉的手，把戒指往上套。

    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有些出入，比如这里没有戒指这种东西，林春玉和白清提过几嘴，白清一头雾水，找了很久都没有，林春玉以为他早就放弃了，没想到在此时看到了戒指。

    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白清身上的血沾到林春玉手上，他露出一个笑。

    林春玉突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画面一黑。

    电脑头敲了敲自己的脑壳，老旧电视机一样的花屏响了几声，艰难地放出最后一个画面，是林春玉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电脑头懒懒地鼓掌，为这场电影送上没什么诚意的谢幕礼，“如你所见，白清把你杀了。”

    林春玉看向自己左手无名指，那里空空的，他微蜷手指，“戒指是怎么回事？”

    电脑头突然端正姿势，整理领带，清了清嗓子，“这可是神器。”

    “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厉害，还不是因为抢走了你的主角属性。”

    他把两根手指捏起来，“这——么小的东西，却能交换你俩的身份，真是不得了。”

    林春玉不接话茬，电脑头摇头晃脑地接着说：“你看见他的识海里有很多你的尸体吧？”

    电脑头拿起凉透的茶喝了一口，林春玉看见茶在进入他屏幕里的一瞬间变成了蓝色的数据，电脑头咂咂嘴，“抢来的总归不是自己的，还有很多主角数据属于你，他一次又一次地折磨你，让你自杀，你的能量就能主动流到他那。”

    林春玉声音平静，“这不合逻辑。”

    电脑头突然激动，“都说了你跟神经病讲什么逻辑，他就是想成为最强，就是喜欢看别人被自己掌控的痛苦模样！”

    林春玉数着他露出来的电线数，不为所动的模样让电脑头一阵窝火，“你再不行动，能量都不够撑到下一次复活。”

    林春玉突然笑了下，“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合作？”

    电脑头欣慰地点点头，林春玉笑得眼睛弯起来，“我当然和你是一边的。”他漫不经心地问：“不过为什么你不自己上？作为游戏本身，你相当于这里的神。”

    电脑头顿了一下，解释道：“白清跟你现在都是人和数据的混合生物，只有你能伤到他。”

    林春玉突然站起来，“我待得太久了。”

    林春玉礼貌地微微点头后转身，心想，傻逼，迟早把你屏幕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