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乔森斯坦尔 (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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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静谧的夜被一道红光照亮。

    ——是信号弹！

    雇佣兵们立刻按照计划，匆忙给“山崩”接上最后几根线；乔森第一时间握住了把手，只等着把开关压下去。

    “这边接好了！”

    “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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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好了！”

    “最后一根接……”

    “埋伏的雇佣兵听好了！”谁也没料到，联邦军营地会突然传来劣质扩音器的喊话，“我们早已收到情报，现在你们的人已经被捕，如果不想让他死，就把武器交过来，我们可以保证，不伤害你们的生命！再重复一遍……”

    谈判声被风带来，雇佣兵们全都愣住，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第一个人说：“那只能把东西给他们了，团长的命重要……”

    “可我们要是真的送了，今后帝国军怎么可能……”“可团长被他们抓了！难道不管团长吗？！”“咱们要是跟帝国军闹翻了，以后怎么办？给联邦军卖命吗？联邦敢用我们这帮帝国人吗？”

    这话有理有据，难以反驳。

    雇佣兵本就是各自为战，加入军团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卖命赚钱，再没有其他。

    跟西蒙感情深厚的一人看向乔森：“你可是西蒙亲手养大的，乔森，难道你也觉得……”

    “他说什么都不用管，”乔森说，“按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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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里，联邦军持续地威胁中，乔森在突然的一瞬，干脆利落地压下cao纵杆。

    “最后再重复一遍，只要你们交出武器……”

    “轰——”

    “轰——”

    “嘣——！嘣——！嘣——！”

    爆炸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大地在晃动。其他的人被爆炸动静震得下意识匍匐在卡车后面，躲避发射时的热浪；只有乔森仍然站在“山崩”的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远处被爆炸点亮的营地。

    他早已经听惯了这些巨响，习惯了硝烟的味道。

    但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西蒙念给他听的那封信。

    “我亲爱的莉莉安和我的宝贝莉娜：

    “这是我亲手写的，所以你可以当做看见了我。还记得我说过的，我捡回来的小鬼乔森吗，他病了，我要去帮他拿药，所以今年不能回家。我好想你们，思念就像战争一样不讲道理，突然开始，永不结束。我还没能用眼睛看我的宝贝莉娜，太可惜了，她一定比照片好看一万倍，就像你，我的莉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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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好，这一年都没怎么受伤，最严重的一次是口腔溃疡，哈哈，我开玩笑的，真的完全没有受伤。中立区最近新来了些商人，有从联邦来的，他会卖一种很稀奇的香水，我上次闻了，很好闻，像你一样。如果明年能多拿点佣金，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带一小瓶，大概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瓶，因为它太贵了，一瓶能换一箱牛rou罐头。

    “我前几天梦到你了，我和你，还有莉娜和乔森，我梦到家附近的山丘上，雏菊开了，你在风里念你写的诗，真好啊。

    “我爱你，想你，我的灵魂永远和你在一起。

    “你的西蒙。”

    “后来呢？”

    “后来我拿着西蒙的名牌，去帝国军的营地拿佣金了。”

    “嗯哼。”

    “去了才知道，他们根本没打算给佣金，尤其是得知西蒙死了。他们把我赶了出去，说协同作战是和西蒙谈的，说我想冒领佣金。”

    “所以你把他们都杀了？”

    “嗯，我在附近观察了几天，找了个机会把里面所有帝国士兵都杀了。可能漏了几个，不然应该不会被帝国通缉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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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克里斯抱着莉娜，站在树下躲雨。

    乔森蹲在墓碑前，一点一点拔掉那些野草。

    “再然后呢？”克里斯问。

    “我拿到了军营里所有的现钱，本来想分给军团的人，但他们都离开了，要么回家了，要么去了别的雇佣军团。我带着钱按西蒙收到的信件地址找到了西蒙的老家。”

    有滴雨落进了莉娜的脖子，冷得她打了个寒颤。克里斯干脆脱掉外套，盖在莉娜头上：“接着说。”

    “到了这边才知道，西蒙的妻子莉莉安因为身体太差，几乎都靠着她jiejie和姐夫照顾。西蒙寄回来的钱，几乎都被那家人拿走了，莉莉安怕西蒙担心，也怕自己哪天死了，没人照顾莉娜，只能忍着，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我因为被通缉，花了很多功夫才进入帝国，在我之前已经有军团的人，告诉了莉莉安西蒙的死讯。莉莉安太伤心，一病不起，我来之前就已经病死了。”

    “这黑心的jiejie姐夫，真该死啊……”

    “你说得对，所以我把他们杀了。”乔森终于拔干净了野草，他站起身，用袖子一点点擦去墓碑上的灰，“我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正打算把莉娜卖给别人，他们自己的女儿也很早就被逼着出去做妓女养家……就是莉娜的堂姐。”

    克里斯想了想，说：“那应该叫表姐？”

    “可能是，我也不清楚。”乔森接着道，“只有她，反对卖掉莉娜。后来我带着莉娜和她，为了躲避通缉，干脆去了联邦，到了西南诸岛，打算就在那里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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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遇到了神父，对吧。”

    “嗯。”

    乔森终于转过身，从克里斯手里接过莉娜。

    克里斯立马跑去一旁点了根烟，像是怕熏到小孩，又像是故意给他们一家人腾出说话的空间。

    雨又大了些，他几乎听不见乔森说了什么。

    扫墓很快结束，乔森一手抱着莉娜，一手牵着克里斯，踏过泥泞难行的山路：“晚餐想吃什么？”

    “喔，我想吃那个，那个，昨天看到的那个，放了红豆沙的煎饼……”

    “那是红豆派。”

    “明明是红豆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