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春梦 (第1/3页)

    宁静的周五傍晚，学校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绿树成荫的小路上并肩走着两个人，挨得不是很近，氛围却足够暧昧。

    女孩低头嗫嚅，羞赧地看着脚尖，一脸甜蜜，利落的短发别在耳侧；男孩瘦瘦高高的，没什么表情，俯身静静听着女孩讲话，银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衬得他愈发斯文帅气。

    周围是那么宁静，夕阳泼洒在天空，如轻纱般笼罩着校园。离女孩的宿舍楼越来越近了，她逐渐放慢了脚步，淡淡的不舍隐没在离别中。

    她是住校生，周末才能回家。这周因为家里有事，只得在学校再待两天。

    “还有两道题，你没给我讲完呢。”女孩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着。

    “嗯，”男孩眉目淡然，“只能下周了，这两天你都住校，不方便的。”

    女孩有点失落，却也不表现出来，沉默许久，又道：“那我到时候该忘了……你答应过我，帮我把数学成绩提上去的。”

    “那怎么办呢？”男孩有些不好意思。

    “天色还早——”女孩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看天，“你来我宿舍讲吧。”

    “啊……这不好吧？”他的脸一下红了，“男生怎么能进女生宿舍……”

    “今天人基本上都走了，你跟着我从侧门进去就行，偷偷的——”女孩浅笑着，眼里藏着一丝不明的意味。

    她把偷偷的三个字咬的很轻，他心脏跟着莫名的一跳。

    “宿舍里只剩我了……”女孩轻轻咬着下唇，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男孩，眼里满是娇赧，“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男孩点了点头，“那我陪你一会儿。”

    女孩盈盈笑着，两个梨涡俏生生漾在嘴角。

    黄昏是那么的温馨而幽美。

    她的宿舍在二楼，他默默跟在她身后上楼梯，一阶一阶，他记得有24阶。

    又紧张又兴奋，他看着她的背影，夕阳温润，似披肩一般笼着她。

    那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他描述不来，只知道后来许多年，他都记得那时候，他的心脏砰砰砰的跳。

    “周禹城——”她看着他讲题时认真的模样，心里悸动万分，情不自禁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嗯？”他没有看她，只是算着题，“没听懂吗？”

    “听懂啦——你讲得这么好。说真的，你真应该去当老师。”她用笔敲着桌面，玩味地看着他。

    男孩无奈地笑笑，“也只有你这么说，我们班的人都说我讲的不好。”

    “那是他们不懂你——”女孩笑嘻嘻的。

    男孩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抓握笔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她笑起来真好看——

    他的背已经有薄薄的汗浸出，不知道是因为夏天太热，还是因为害羞。

    “咦？周禹城，你这里好大——”女孩摸了摸他滚动的喉结，“你抽烟吗？”

    男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都红到了耳尖，“不……不……不抽……”

    “那怎么这么大？”女孩一脸天真，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不住地坏笑。

    他不自然地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天生的。”

    “哦……”女孩仿佛大梦初醒，嘟了嘟嘴，眼珠一转不转地盯着他。

    怪不得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

    他真好看啊——

    她又看了看演算的稿纸

    他真聪明啊——

    哎——

    愈发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好让他永远记住她。

    其实起初接近他，她不是这么想的。

    那时候因为一个春梦，她的心里对他泛起了涟漪。出于恶趣味，她想知道看起来高不可攀的他，真的那么不可攀吗？

    因为长得还不错，郁棠从初中起就是男生嘴里的“风云人物”了。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男的嘛，得不到就毁掉，搞得她没做什么，名声也不好了。到了高中，她越来越发现男人的劣根性，看似再美好知礼的男生，脑子里也都是废料。男的——都不过如此。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她心间，因此，她一直没有谈恋爱。

    他是不是也“不过如此”？她真想知道。

    只是后来的相处，她竟然渐渐动心了。

    她又不是尼姑，面对这样的人，怎么能不动心？

    男孩不敢看她，喉结滚动，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轻声道：“该下一题了。”

    “不想听了——”女孩起身，将宿舍门插销插了起来，“我的脑子没有你聪明，需要休息的。”

    她走到他旁边坐下，笑的粲然，绚丽如盛放的茉莉花，“咱们聊聊天吧——高一和你坐同桌的时候，都没讲过几句话。”

    他们高一是同桌，后来分班，他去了理科班，她留在了文科班。

    那时候她觉得他太完美了——

    学习好、长得帅、家里条件似乎还不错

    就是不太爱说话。

    她始终觉得，她和他不是一路人。

    她是文青吧。

    那他呢？一个理工男。

    能说什么话。

    “聊什么？”男孩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柔和的光晕照在他脸上，仿佛渡上了一层浅浅的蜜合金。

    “你谈过恋爱吗？”她小心地盯着他。

    “你呢？”男孩薄唇轻启，清亮的眼睛对上她水汪汪的眸子。

    “你猜猜？”郁棠蓦地笑了。

    “我不知道——”男孩微微偏过头，下颌紧绷起来，“他们都说你谈过好多次恋爱……”

    这些话她都听烂了，而且她知道，这已经是他尽可能说的好听点了。

    别人都怎么说？

    婊子、

    烂货、

    可能是未经世事混不吝，换句话说，就是大脑没完全发育，中学生有一种不自知的、原始的恶意。

    只是，望着他，她的心脏还是钝钝的痛。

    “你也这么觉得吗？”她的睫羽微颤，声音有些委屈。

    “我不知道……”他担忧地看着她，有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