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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那就让他再死一次吧  (第1/2页)
    归避天是个清静的地方,真正没有纷杂,也让人忘了烦忧,只是待在这里,过往一切,连带着身心魂魄,都被涤得干干净净。    这里的天光与下界不同,即便没有直视,甚至双眸紧闭,他两眼也灼痛不已,但每日天光照耀前,慕君容便替他系上缎带遮挡双目。    直到习习晚风,带着抹与慕君容相似的清冷抚来,他才去下缎带,抬头望向夜幕铺卷的方向。    归避天在天界之下,人界之上,不知道这里的夜色,会是何种景象。    或许是失明太久了,他像是失意怀念地问了一句:“夜里有星星吗?”    慕君容自后揽着他,没有朝天上看,反而扫过他面颊,目光落在他晦暗迷蒙的眼瞳上。    “你想看吗?”    他没有说话,只觉得自己站在悬崖峭壁,慕君容一步步逼近,却又将他搂住,既要他跌落深渊,又对他紧抓不放。    即便他不动不应,慕君容也还是越欺越近,让他防不胜防:“你会看到的。”    所以他看不到的时候,慕君容便握着他的手指点方位,将繁星景致说给他听。    一片漆黑中,他靠在慕君容怀里,却有片刻恍惚,忘了今夕何年,自己又身在何处。    许多事,许多记忆,连带着酸甜苦楚所有滋味泛上心头,他轻笑着,像谈论旁人的事一般,说起年少过往。    “我从前想要的,不过是每日早起向师父请安,每日睡前和师弟闲话。”    “师父教了星象后,我常带师弟爬上屋顶看星星,整夜不睡。”    “那时不知道困,话说得没完,师弟却不声不响,在我怀里睡着,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不想听你提起别人。”慕君容的声音不知何时冷成这般,“你心里有他?”    他只是笑了笑,“在我心里,我师弟早就死了。”    几息静默后,慕君容沉声道:“那就让他再死一次吧。”    他并未在意这句话,只当是玩笑,直到归避天精锐尽出,满天下地追杀念无生。    在那群仙魔大战中,便跟随慕君容左右的门徒侍从眼中,人间数一数二的仙门,也不过乌合之众,难成一事,却气数将尽。    慕君容甚至半是承诺半是解释地对他说:“归避天只杀念无生,不会毁你师门。”    在慕君容面前,他总是毫无隐私,又格外敏锐,以致他即便看不见,也一瞬间察觉了这人目光和话语里的深意。    他直接点破道:“你不是为了我杀念无生,也不必在乎我同不同意。”    “若我确实在乎呢?”    他愣了片刻,慕君容却抚上他手腕,将他牵至怀中,用清清冷冷,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杀他,是因为我想杀,但我也要听你亲口说,你想不想他死。”    天光从窗外涌进,攀上两人交叠衣袖,咫尺肩头,再沿颈项漫上下颌,勾勒至根根分明的长睫上。    他双目微痛,稍一侧头,便像埋到了慕君容怀中一样,而慕君容凤目低垂,将此时他不能看见的风光,都笼入眸中。    “我想不想他死……”念忧轻吟着,一笑道,“我更想他从未活过。”    慕君容将他拥紧,沉声应下:“好。”    念无生从前再风光,自这一日起,都成了一场梦。    无相门倾覆,念无生瞬息之间,便成了丧家野犬、阴沟之鼠,慕君容不曾出面,他便已山穷水尽,即便丑陋挣扎,又能死里逃生几次?    奉命归来的门徒向慕君容回报时,他正在一旁。    “那人疯癫至极,满口污言秽语不算,还说要杀了您。”门徒斟酌着只说了这一句,便眉头紧锁,其余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一字也没有提。    慕君容并不动怒,而念忧比他还要不在意。    对念无生的恨意深入血rou,永远不会削减,或许只有亲手杀了念无生,他才会解恨,可重要的不是他的恨能不能解,而是师父的仇能不能报。    让念无生死,比让念无生死在他手中,重要得多。    即便念无生还在苟延残喘,但慕君容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他尚不知这些恩情如何偿,却又欠下了更多的债。    慕君容摘下他眼上缎带,指腹在他眼尾抚弄,用一如往常的平淡声音说:“今夜繁星璀璨,我答应了,带你看。”    他一阵失神,不知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想多了。    直到仙气将他包裹,他在慕君容怀中昏昏欲睡,点点凉意涌入双眸,慕君容牵着他的手,声音朦胧温柔:“不会太痛,别怕。”    与被拖入尸坑,被弄瞎双目的痛楚相比,此时的痛意甚至无法将他惊醒。    他只知自己身在阵法中,而随着一丝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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