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身陷地狱般的第一名 (第2/2页)


    八十五分。我的数学只有八十五分，後来我才知道里面有一题应用题的答案我没有标记出来，老师并没有给同情分，毫不聊情地将十五分全部扣光。

    我的心情像是一颗跌落谷底的球，迈向看不到终点的恐惧。

    剩下我也没心情一个一个看了，遮住分数的手一次全打开。

    英文一百分。

    社会九十五分。

    自然九十分。

    天啊......

    当天下午我都不知道我是抱着什麽样的心情上课的了，只记得老师说的「记得要把成绩单给家长签名交回来喔」，只是几个字的排列，却不断在我脑海里回响着。

    放学後，我浑浑噩噩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地拒绝了高谷同学的邀情，不过她是邀请我g嘛来着？我根本没认真听。

    回到家之後跟着家教老师练习钢琴，今天光是基本练习我就已经弹错好几个音了，左右手的协调度根本不行。

    温柔的家教老师看我有点失常，询问我怎麽了。

    我把老师当作是唯一的依靠，告诉她我考试没考好。

    「你是第一名啊，怎麽会是没考好呢？」老师看着我递给她的成绩单，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老师你真的不懂，你不知道没有满分的下场会是什麽样子。

    等到爸爸mama回到家已经是接近晚上七点的事了。

    家教老师像平常一样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餐，晚上还有家教呢，今天的晚餐是J腿便当。

    「令郎在学校的成绩很好呢，他这次拿到第一名哦！」

    哪壶不开提那壶！一听到老师提到成绩，我嘴里的J腿马上吐出来。

    我用很紧张的表情看着爸妈，我好担心接下来的发展。

    我原本是想先自己伪造签名再想办法的......

    「哦！你考第一名呀，真乖！」爸爸率先放下饭碗，m0m0我的头。

    但关键不在这里，如果事情停在这里就好了......

    「成绩单要签名吧？拿出来。」mama也放下饭碗，并且到旁边柜子的笔筒上面随便拿了一支原子笔下来。

    糟了......最终还是免除不了这个命运吗......

    我用挣扎的表情看着老师，希望她能看出我的痛苦，随後我慢慢的走到书包前，将成绩单从课本之中cH0U出来。

    真想当场撕烂。

    还没等到我走过去，爸爸已经走到我的房间把我手上的成绩单轻轻cH0U走，我相当措手不及。

    J皮疙瘩都站起来了。

    我想我现在一定是面目狰狞，双眼呈现「」的形状。

    「八十五分？你的数学才八十五分？」mama的吼声响遍屋子的各个房间，我虽然背对着他们，但还是能清楚地想像到他们生气的表情。

    对啊......我明明考到第一名，为什麽要因为某几科没拿满分而被骂呢.......？

    「社会九十五，自然九十，还记得之前的规则吧？」爸爸早已经把棍子握在手上。

    「语文类的科目，差一分就半蹲一分钟；数学科，差一分就罚跪三分钟；社会跟自然科差一分就打一下！」mama念出我根本不想接受也根本没得选择的规则。

    「先生太太！你们这是？」老师似乎开始明白我到底在害怕什麽。

    这时棍子被用力地挥下去，打在我早已贴齐放好的手心上。

    「痛！」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喷出来。

    「痛？你也知道痛？为什麽不好好念书？手给我放好！」

    当我手重新贴齐时，棍子连续打了我好几下，我还要再被打十下......

    一旁的老师看不下去，开始跟mama「理论」。

    但当下的我注意力全都被痛楚给占据了，根本没办法听清楚老师她们到底说了些什麽，只知道爸爸会回个几句话。

    距离打完已经剩不到五下的时候，我看着红肿到不行的手不断的哭，哭啊哭。

    好希望自己根本不知道痛。

    但是没办法，好痛......我明明考到第一名啊......

    社会科的五下加上自然科的十下总共十五下终於打完了，但还有四十五分钟的罚跪......

    此刻的我只能庆幸自己的语文科是满分的状态，因为我认为半蹲是这几个项目里面最痛苦的。

    我跪在客厅的墙壁前，将大腿打直，不到五分钟我的膝盖就开始发痛了。

    想着挨打应该是最轻松的我，这时双手却传来无b难耐的刺痛。又红又肿还会发烫，麻痛的感觉传到了手臂。

    我一边啜泣，一边听着父亲的教训，隐约还能听到饭厅的对骂，那是老师跟mama的声音。

    老师应该是看不惯我爸妈的做法吧......

    「非心啊......你真的要好好念书，小学的课业是很简单的，为了训练你的细心，你不能犯任何出心的错误，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

    「太太，如果照你们这样的方式，他们班上的学生手跟脚早就烂掉了！你们这样会让孩子自卑，不如让他用这些时间多念一点书或是放轻松去弹琴！」

    是啊，我常常在想为什麽我同学的家庭跟我不一样，如果他们每个人都用我们家的规则，或许我会b较好受一点。一想到别人被打五十下而我只有十五下，我一定很开心。

    「你懂什麽？你这个教钢琴的，人家在教小孩你给我闭嘴，你是领我们的钱欸，还敢cHa手介入我们的家事？我跟先生说好一定要培养出菁英，不要拿非心跟他们班上的同学相提并论，他们啊，是垃圾！」

    菁英......这似乎是我父母的口头禅，常常会听到他们说。我当然也想当菁英，可是如果菁英需要经过这些程序，我宁愿自己是个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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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果不好好念书，将来会找不到好工作。等你有了好工作，能够养活自己之後，再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毕业之前都听我跟你妈的话，我们不会害你。」

    後来我在罚跪跟啜泣的同时不断的思考自己到底为什麽要遭受这种罪，原先我以为这种管教方法是正常的，但是经过跟同学的交流之後，才知道自己是特殊的「菁英」。

    父亲把我书包里藏的围棋教学拿在我眼前，在我睁大眼的同时撕个粉碎。

    我瞠目结舌，两行眼泪却还是自顾自地流。

    「你给我专心念书，你一定就是分心在围棋上面才会考成这样。八十几分欸？小学程度的东西你给我考十分，这样真的不行。我再说一次，毕业之前都要听话，围棋等你开始工作的时候有空再去学，懂吗？」

    爸爸说话的同时，一片片碎烂的纸张被撕破在地上，那个声音听起来跟我的心一样碎得绝望。

    毕业之前......都得这样吗......？

    我是班上的第一名，受到师长的称赞，却逃不过地狱的追缉。

    分数到底哪里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