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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围困京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第2/2页)
清正的君子骨,看着迂腐不化,其实心思十分灵活,奉行的准则乃是: 昏庸天子守国门,贤明太子守社稷。 给人安排得是明明白白。 苏黎穿着朝服,也不披大衣,就这么架着仁宗上了城楼。 萧将军已经是浑身浴血,看见仁宗仍然是瞳孔地震,下一瞬就看见了衣衫单薄的苏丞相。 这白毛风来得急,短短一会时间,苏黎满头细雪,连睫毛上也凝结着冰霜,配上清俊的五官,倒像是个冰雪做的人。 寒风之中,脸被冻得青白的苏黎,冲着萧威说道:“萧将军,点一队人来护着陛下,陛下听闻消息,心中大恸,决定亲至望乡关,与诸位将士同生共死。” 黑脸壮汉萧将军听完,啪得往地上一跪,"陛下圣明!臣唯死而已。" 仁宗:"……."好大一顶高帽子啊。 当朝皇帝和丞相亲至望乡关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军中。 一位百户本已经精疲力竭,听见消息,又强撑着力气一刀削掉漠北兵的半颗头颅,guntang的热血淋了满身。 百户已经耳膜刺痛,身边喊杀声震天,却还是能听见逐渐激昂的战鼓,和那振奋人心的喊声:“天子守国门,诸位当如何?” 战战战! 漠北帅帐,从昨夜起就没合眼的漠北狼王,横扫漠北十三部落,一统漠北的耶律爻光,此时眼睛里带着血丝,却仍是精神头十足的样子,年轻的狼王五官锋利逼人,深目高鼻,眉骨旁白一道浅淡的疤痕,给俊朗的五官平添几分凶戾,接近两米的身高如同小山一般。 狼王勾起半边嘴角,从推演沙盘上抬起目光,逼视着小兵丁,问道:“哦,你说,大周的仁宗皇帝来了望乡关。” 传令的小兵头也不敢抬,回话:“回狼王,是的,本来已经快要攻下来了。” 耶律爻光奇道:“这个仁宗最是贪生怕死,怎么会亲至战场。” 小兵:“听说周朝丞相也来了。” 哦,周朝丞相,他有所耳闻,听说是个能人,一手把持大周一半朝纲,耶律爻光并非什么都不懂的武夫,并不如同其余漠北人一样,歧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只是,听闻此人刚直,就算打进去,估计也不会降。不能为自己所用之人,那就是个死人了。 十有八九,是这位丞相逼迫他们的仁宗皇帝来的。 那他呢,也想殉国吗? 耶律爻光拿了弓箭,大步出了帅帐,既是如此,他就去看看。 苏黎一动不动立在城楼之上,目光看向城下,兵士被箭杀死,倒在地上,又被人踩踏成泥。 火油不要钱一般往下倾倒,红得发黑的火焰在雪地里燃起,人rou被烧得焦黑,泛起一阵油香,滚滚黑烟盘旋而上,与远处群山上洁白无暇的白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仁宗浑身瘫软地坐在萧将军准备的凳子上,缩着头,已经害怕得没力气说话了,身边箭如飞蝗,仁宗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漠北军也不是吃素的啊,不是只有他们会倒火油,这射上来的箭上都有火星子呢! 耶律爻光远远看着城楼,一眼就看见立在城楼之上的苏黎,长身玉立,满肩白雪,如此遥远的距离,自然是看不清五官的,可耶律爻光就是有一种直觉,这位周朝丞相应当是位美人。 耶律爻光微微眯着眼睛,百石重的弓被拉开,闪着银白色冷光的箭矢对准了苏黎的身旁,一颗露出来的黑脑袋—圣明的仁宗陛下。 破空之声响起,雕翎箭势如破竹,冲着仁宗射过去。 骨子里忠君爱国的苏黎,到底见不得君主在自己身侧殒命。 千钧一发之际,苏黎倾身,挡在了仁宗前面。 箭矢直接射穿了苏黎的右臂,然后钉在仁宗靠着的椅背上,献血迸溅,温热的血洒上了仁宗虚白的脸颊。 仁宗身体一软,瘫倒在椅子上。 旁边卫护的军士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匆匆上前,“苏丞相!” 苏黎维持着姿势,额头浸透了细汗,左手一摆,牢牢盯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冷静吩咐道:“这箭矢好像是漠北狼王射来的,你去找找军中的神箭手,看看能不能弄死他。” 军士都要给丞相跪了,这种时候,您先cao心自己吧,这血是喷出来的啊! 然而小士兵还是不由自主顺着苏黎的目光看去,还真的看到一个鹤立鸡群的男人,定睛一看,山岳般魁梧的身体,还真是漠北狼王。 可这距离,军中最厉害的神箭手也办不到啊。 小兵还没想好如何向丞相解释这丢人的差距。 苏黎已经开始吩咐:“箭矢上记得要萃毒,必须要用穿肠毒药。”说着说着,苏黎眼前发晕,竟然是直接晕过去了。 小兵丁这才发现,箭头上带有险恶的倒钩,此刻倒钩上沾血带rou,苏黎的右臂上直接破了一个巨大的血洞,流出的鲜血已经沁湿了苏黎的绯红色朝服。 小兵丁这才惊慌失措起来,几乎要急哭了,这可是他们大周最能干的丞相啊,可不能死在他旁边,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昏迷前,苏黎只看见小士兵模糊焦急的面孔,黝黑的脸上全是发红皲裂的冻伤,挺大的眼睛里蓄着泪水,要掉不掉,仔细一看,才觉出少年人的生嫩来,估摸着也就十四岁。 苏黎不由自主地想:原来他还是个孩子啊。 血战三日,尸首无数,塌了一方城楼,大周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终于是守住了。 苏黎仍然是没醒,高烧了三天,军医束手无策。 漠北来了使者,出面议和,在城楼上吓破了胆仁宗忙不迭的答应。 苏黎在七日之后醒来,彼时大周朝已经准备将漠北狼王礼送出关外,同时河套地区划出五个城池,为两方通商城市。 敌强我弱,苏黎终是捏着鼻子忍下来了。 然而商议之时,大病初愈的苏黎仍是到场,差点把漠北来使骂哭,又艰难地捡回了一些大周朝的国格。 宴会之上,羽翼还未长成的太子殿下捏碎了一只水晶琉璃杯盏。在心中暗暗立誓,以后他若是即位,必然不让老师如此受辱,受这些蛮夷的气。 差点被骂哭,还丢了两个通商城池的漠北来使:没想到周朝的太子殿下还挺幽默的。 彼时,乔装入关的耶律爻光捏着手中的杯盏,一口闷了手中的宫廷酒,点评道:“这酒太淡了。” 旁一声黑衣道探子低头道:“王上,我们的人已经跟周朝太监王忠搭上,听闻他与苏黎有龌龊,可以从此入手。” 灯影重重,人脸难辨,一场针对苏黎的可怕阴谋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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