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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贴身上药言多语失(小方的心软 酸酸涩涩的氛围) (第1/1页)
盖轻尘前脚刚离开,方才在外探头探脑的小师弟便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内。 但他见到方霁真后却十分纠结,嗫嚅数次才支支吾吾道:“方师兄,院内有、有奉剑峰的师兄在等……说是来、来赔罪的,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说完,小心地瞥了一眼方霁真的脸色。 方霁真沉吟片刻,回绝道:“不必了。你让他回去吧。我并无大碍,赔罪亦不敢当。”眼下,他没有心思见奉剑峰的任何弟子。 “……方师兄,可是奉剑峰的那位师兄说,如若你不答应见他,他就要在此一直等到你答应为止。” 闻言,方霁真挑了挑眉,心道,这人的脾气简直犟得像头驴,难道真要在外面等到天黑不成。而后他眸光微闪,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也罢,你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小师弟便一溜烟儿地跑去传讯了。 未几,只见一身形高挑的青年缓步朝屋内走来,莲冠素簪,朱唇榴齿,行走间白衣翻飞,甚是悦目。 雪衣青年低声向他问好:“霁真师兄。” 四目相对的瞬间,方霁真心头一颤,恍惚觉得又回到了前世青泽山的小院。 对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展露在外的绷带上,方霁真这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于是背过身去拾起散落的外袍正欲披上,哪知甫一抬臂,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扣住了臂弯。 身后之人幽幽关切道:“师兄,你后背的伤口还没有上药……”这一次,雪衣青年清冷无澜的声音里终于多了几丝起伏。 方霁真转头看他,动了动手腕,“松手。” 那人怔怔望他一眼,旋即收回了手,而后垂下鸦羽般浓密的眼睫,无措得如同做错事的孩童。 看到祁思砚如此委屈作态,方霁真心中竟然泛起阵阵酸涩之感。这些年来,他一面告诫自己不要太过在意前世的过眼云烟,要学会用一颗平常心对待故人旧事,一面又别扭冷硬地拒绝对方所有的示好。 但事实上,每当祁思砚稍一靠近,方霁真总会因为他的举止而心弦大乱。外壳的坚冰尚未消融,内里的心窍早已化作酸甜的汁水流溢于整片胸腔。 正如眼下,他虽然习惯性地竖起了防御的荆刺,但内心深处仍暗藏着一丝隐蔽的渴望。 “师兄,让我为你上药吧。”祁思砚盯着对方白色寝衣上的星星血迹,只觉心脏一阵抽痛,哑着嗓子劝说道:“上完药我就走,绝不会再叨扰师兄。” 半晌,方霁真终是在祁思砚祈求的眼神中败下阵来,默许般转身,将受伤的后背留给雪衣青年。 染血的寝衣被褪至腰臀处,方霁真缓缓阖上双眼,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不争气与心软。 眼前这具成熟的男性躯体,背脊宽阔,骨rou亭匀,蜜色肌肤上交错遍布着一道又一道骇人的鞭痕。动作间牵扯到痛处时,颈部到背部就会连成一条优美流畅的曲线,蕴藏着一股吸睛的力量感。 祁思砚小心翼翼地取下缠绕在方霁真胸膛上的绷带,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撕扯到了仍在冒血的伤口。 耳畔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闷哼,祁思砚急忙留意对方的反应,在瞥见蜜皮青年攥到发白的指节后,自己的呼吸也随之停滞。 “师兄暂且忍耐片刻……”笨拙的安抚脱口而出,祁思砚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简直喑哑得可怕。 他从怀中掏出一盒小巧精致的药膏,以指尖蘸取之,涂抹在蜜皮青年伤痕累累的肌肤上,雪白的喉结亦不自主地下上滚动着。 上药的每一刻都很漫长,背部传来阵阵瘙痒和疼痛,方霁真紧蹙眉头,几乎可以感觉到祁思砚手掌心因常年握剑而生出的一层薄茧。 冰凉的指尖离开了他紧绷的躯体,方霁真如临大赦般睁开双眼,下一刻,却感到有股轻柔的风吹向受伤的背部,为他驱走些许难耐的痛意。 意识到祁思砚吹拂的举动,方霁真顿时瞳孔微张,背部的肌rou愈发线条分明。 “师兄,药上好了。” 柔风渐止,方霁真穿好寝衣,再转身时神色已然如常,除了额角沁出的几滴汗珠,无他再能证明主人慌乱的情绪。 两人正相坐无言之际,屋内兀地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何事?”方霁真起身,披好外袍将房门打开一条缝。 门缝里透出小师弟的脸,而后传来一句闷闷的回复:“方师兄,奉剑峰的季师兄送来了一堆高阶灵药和珍稀补品。” 方霁真眼都未曾眨,回道:“帮我扔了。”言毕,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房门。 “师兄,此前你入凡寻我的路途中,到底同羡星发生了什么矛盾……” 祁思砚百思不得其解,原本无仇无怨的两人,怎么会在短短几日内就针锋相对,甚至到大动干戈的地步。 “我看他不顺眼。”方霁真淡淡道。 “……不顺眼?”听到这样的答复,祁思砚甚少泄露情绪的脸上浮现出几抹疑惑。 方霁真看他一眼,动了动唇:“他欠揍。” 闻言,雪衣青年竟是垂眸低低地笑了,唇角勾起的刹那仿若有白莲盛放,而后他随口解释道:“我和羡星师出同门,家族亦多有往来。他出身名门,众星捧月,有时的确难相与了些。”语言间,似乎只单纯以为二人是性格不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番话落在方霁真耳中,便如同石子落潭般漾起阵阵酸楚的涟漪。 是啊,他怎么忘了,眼前芝兰玉树的青年可是同季羡星一起长大的,二者两小无猜不说,还有指腹之婚尚待履行。如今对方只身前来赔罪,多像是在给未来的道侣收拾残局。 方霁真身形一僵,在心中反复咀嚼着对方轻描淡写的解释,半晌,冷声逐客道:“药已经上完,师弟可以走了。” 听到这突如其来而又疏离淡漠的逐客令,祁思砚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然而此刻再无其他强留的借口,只能涩然回道:“好,我这就走。师兄你有伤在身,千万莫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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