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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木剑赠君魔族屠村(小祁雨中霸气护妻) (第2/2页)
在风雨中大开的院门。 以往这个时辰,方霁真应该已经收获满满地归来了,为何今日还没回来…… 想着,祁思砚心中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申时三刻,祁思砚再也等不住了,戴好竹制蓑笠便提剑下山了。 这是他来到人界以后,第一次下山。 他出身仙门,从小苦心修炼,与同峰的师兄师弟都鲜少交往。算来平生所交唯一朋友,竟然是那救了自己的青泽山少年。 狂风骤雨中,山路泥泞无比。 祁思砚调起体内灵气,疾风流星般穿梭在山林之中,转眼便来到了山脚的小镇。 透过一片被雨雾浸润的暮色,祁思砚终于看清眼前小镇的惨状。 绞杀过无数妖兽鬼怪,目睹过宗门对魔族实施的各种酷刑,祁思砚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憾人心魂的场景。 那些在方霁真口中繁华富有生机的街道,如今都已化为废墟。残垣断壁、碎石尘埃之中,是尸山尸海。 空气中弥漫着房屋烧焦的味道和腐臭血腥的气息,堆叠成群的尸体流出的恶臭脓液和黑红的污血汇集在黄色的土地上,一路流到祁思砚的脚边。 倾盆大雨也无法冲刷干净修罗炼狱般的可怖与罪孽。 祁思砚提剑的手有些颤抖,不敢再往前半步。 如果面前的尸山尸海里,真的出现了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会怎么样? 如果,方霁真就被压在那些死状可怖的尸体下之,面色苍白,呼吸全无,再也不会朝他笑,朗声唤他姓名…… 一股不可名状的悲戚和惧意笼罩了祁思砚,他只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攫取碾压。 他目眦尽裂,双眼布满血丝,不管不顾地行走在肮脏的街道上,任由那些腌臜之物弄脏自己的衣物。 “思砚!祁思砚!” 直到雷雨交加之中,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 听到这声音,祁思砚愣在了断壁残垣和尸体堆旁,而后,他猛然转身,激动地看向巷尾身着黑衣的乡野少年。 他的头发和黑衣早已经被雨水打湿,好不狼狈,衣角沾染的血迹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此刻神情茫然,嘴唇苍白,连一个微笑也扯不出来。 “不是瘟疫……他们都是被杀死的,南边那些村子,都不是瘟疫,他们都被杀掉了……就像今天的青泽山,大家都死了,死光了……” 今日这场修罗炼狱般的屠村惨案,和十年前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多么相似。 也是在这样一个恶劣的天气,西洲的异域王带着千军万马踏平了北陆的雪山,残忍屠杀光了方霁真的族人。 那鬼面黄金瞳的异域王视北陆玄门族人如同蝼蚁的眼神,叫方霁真一生都难以忘怀。只要忆起被那种眼神盯上的冰冷黏腻如蛆附骨的感觉,方霁真都会冷颤不止。 现在,方霁真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双冷冽恶毒的黄金瞳,耳畔似乎又传来族人痛苦的哀嚎声,还夹杂着爹娘弥留之际的悲鸣告诫——“逃!快逃!真儿,快逃啊!真儿……” 对,他要逃,他拼命地逃,他在尸山尸海里艰难地行走着,在雪地里跌倒了又爬起来。 可是他好累啊,被流矢射中的伤口还在阵阵作痛,赤着的双脚几乎失去了知觉。 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不停地往前走,直到爬上玄门最高的雪山。以往站在山顶,就能一览北陆的峨峨雪景,那是一片最纯粹最洁白的净土,仿佛能够洗涤内心的罪恶。 可是那一日,他衣衫褴褛、满身血迹地站在山巅,却只看见漫天的火光和遮天蔽日的浓烟,那一片一片的白,被族人的血,染成了醒目的红…… 雨中,素来充满朝气的黑衣少年颤抖着,眼神已经失去了焦点,仿若魂魄离体。 祁思砚拉住方霁真被雨水冲刷冰冷的双手,将对方凉透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琉璃似的眼眸中流淌着几抹温柔与慈悲:“别怕,我会护住你。小真哥,别怕、别怕……” 声声安慰中,那双冰冷的手终于有了一丝温度,两人就这样在漫天大雨中额头相抵,双目紧闭,呼吸交叠。 然而就在此刻,一支支箭头燃火的箭矢电掣星驰般、接连不断地朝二人的方向射来。 祁思砚睁开双眸,眼里厉色尽显,抬手幻化灵力形成球状的透明保护罩,护在自己和方霁真周身。 按照常理,如此微弱的火焰是不可能存于大雨之中的。但……祁思砚陡然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颤。 “明渊门奉剑峰第一剑,依我看,也不过如此。” 一道娇媚的女声突兀地出现在巷子里。 方霁真和祁思砚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着紫衣、面容妩媚的女子正撑着一柄红伞,半悬于空中,周身萦绕着黑雾,举手投足间万种风情尽显。 方霁真看到紫衣女子,想到方才那些魔族杀人的经过,不由面色惨白,默默抓住祁思砚的衣角,而后被祁思砚反握住手,牢牢地护在身后。 “魔族。”祁思砚眯起双眼,嫌恶道:“赤伞魔屠洛双儿。” 这些惹人嫌的魔族为何要不远万里来到人界大开杀戒?还是说,他们是为追寻自己而来。 若真是如此,此番滔天罪孽竟然是由他引起的吗…… 祁思砚不敢细想。 那魔族女子掩唇一笑,“看来,小郎君倒是有几分识人的本事呢。只是可惜……”洛双儿素手微动,转腕之际,落于伞面的雨水便瞬间化作一阵阵黑雾,张牙舞爪地朝着两人袭来。 祁思砚立刻掐出剑诀,木剑荡出一道深厚的剑气,反接住黑雾。而后,他又以剑指地,霎时间,一个莹莹发光的传送阵便显现在地,不过几秒,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阵法中央。 而那留在原地的貌美魔族女子,却并未穷追不舍,只是拨弄着被血雨打湿的发丝,漫不经心地收回了黑雾,仿佛从未对方才的二人产生过任何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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