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2/2页)

情，他忍不住为自己的粗线条叹了口气。

    「对了，要还齐警官钱……啊，原来在这里！」

    他在沙发底下找到了和手机一样失踪多日的钱包。

    走出公寓後，沐雅汜沿着早上出门的路线，往左手边走去。经过已经关门的连锁豆浆店前，他快步的往前走，早上的羞窘仍缠着他，转移目光焦点，他一边往两旁的店家投向探索的目光，模样就像个第一次自己出门的小孩子。

    便当店、平价牛排馆、机车修理店、民宅、补习班、连锁面包店、饮料店、服饰店、转角处的西式早午餐店，街道两边上有很多商店，这是沐雅汜自从搬来之後第一次仔细的走过住家周围的环境。

    天空渐渐的染上沈沈的灰sE。

    站在早午餐店的橘sE遮雨棚底下，沐雅汜往两边看了看，最後决定往右边走。从咖啡馆的转角弯过去，映入眼帘的是无b熟悉又亲民的小七，小七的右边是面店和里长家。

    肚子又响起抗议的声音。沐雅汜握紧手里的灰sE小钱包，往面店里走去。

    「要吃什麽？」在柜台後面俐落的将一球面丢进guntang汤水里的老板中气十足的问。店里的客人还不多，他没要求沐雅汜划菜单。

    沐雅汜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墙面上的菜单，想了下後注视着菜单温吞的说道：「我要一碗炸酱面。」

    「好，一碗炸酱面。内用外带？」

    「内用。」

    「好。人客你里面找位子坐，等下帮你送过去。」

    沐雅汜向老板道了谢，走进了正播放着晚间新闻的面店里头。里面坐着三、四桌的客人，沐雅汜选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下，身形端正的坐着，他的手摆在腿上，看着新闻。没多久後老板送上面，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他的身边一起看新闻，向他搭话。

    「少年仔，之前没看过你捏，从哪来的啊？」

    「我是从中区那边搬过来的。」沐雅汜有点紧张的笑了笑，从桌上的圆筒里轻柔的cH0U出一双筷子。

    老板发挥八卦的JiNg神追问：「为什麽啊？」

    「因为那边的书店倒了。」

    得到这出乎意料的答案，老板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几秒後才发出仍充满了疑问的「喔──」的一声，黝黑的脸孔流露出茫然。

    「我、我知道这边有两间书店，对不对？还有一间复合式咖啡馆兼人文艺术空间，所以就决定搬过来了。」

    老板张开嘴巴，表情傻傻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半晌後他才如梦初醒般点点头，「对啊，是有书店，我都会带我孙子去那边买文具。」

    「你做阿公罗？看不出来耶。」沐雅汜很努力的放松自己，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麽的僵y。

    「啊哟──」老板嘿嘿一笑，弯起的双眼里透出欣喜。「我今年都五十九喽。欸少年仔，听你这样讲，你是很喜欢看书喔？」

    「嗯，很喜欢。」

    「喔那很好啊，你看起来就像读书人，斯斯文文的。」老板赞赏的说，接着转头对坐在电视机前一个穿灰sE外套的男子大喊，「喂──阿进！看看人家，你吼，想想自己啦！」

    被点名的男子转过身打量了下沐雅汜，显然他是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了，他笑着说道：「好啦。老板，你也该让人家吃饭了吧。」

    「啊、对吼，歹势啦，你紧趁热呷，我去忙啊。」老板用挂在肩上的毛巾擦擦脸，转身就往外面的柜台走，招呼刚走进来的客人。

    沐雅汜浅浅的吐出一口气。他喜欢热情了老板，但一面对陌生人，他就短路。

    花了三十分钟慢慢的把面配着新闻吃光、和老板结帐後，沐雅汜走出面店。没有带手机出门，他不知道现在几点，抬起头看了看已经转变成深灰sE的天空，他想现在应该是六点多。

    「再到附近去看看好了。」喃喃自语了一句，沐雅汜抬脚往左手边走。左手边的路是一条上坡，两边是纯粹的民宅。沿着弧度还算平缓的山坡悠闲的往上走，他一边想，不知道最後会走去哪里呢？

    两台白sE的摩托车从上面骑下来，坐在摩托车上的是穿着萤光sEgore-tex外套的警察。站在原地看着摩托车骑下山坡往左边的路拐过去後，沐雅汜倏然想起要还齐桢轩钱这件事。他走下山坡，顺着刚刚警用摩托车的行驶路线走到了乐南派出所前。

    派出所的隔壁就是消防局，两间公家机关共用一栋两层楼占地约八十坪的长方形红砖两层楼建筑，前方有块空地，提供车型大的消防车方便停放与进出。走上派出所门前的三级台阶，玻璃自动门往两边滑去，沐雅汜走到值班台前，望着坐在里面的男X员警紧张的开口：「我找齐警官。」

    「你找所长？」这里姓齐的人就只有的所长了。员警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他问：「你找他g嘛？」

    「呃……还、还钱。」

    员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喔」了长长的一声，拿着手上的蓝笔指着沐雅汜：「你就是那个吃早餐忘记带钱的喔。」

    「……是。」沐雅汜再次为自己的粗心在心里掬一把泪，沉重的点了下头。

    「你等一下喔，我去叫他。」

    「麻烦你了。」

    员警走到後面的通道里，沐雅汜看见他弯进了右边标着「所长办公室」的房间墙角後。低头，他发现值班台前挂着深蓝底画白线的一楼平面图，对照了下，员警是应该是走到厨房或餐厅里。

    没多久後他就看见齐桢轩跟在员警身後走了出来。齐桢轩看见他，向他露出了笑容。

    「晚安。」

    「晚、晚安。」由於第一次相遇时的情况太惊悚太令人印象深刻，沐雅汜看见齐桢轩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害怕，明明什麽坏事都没有做，就是打从心里觉得眼前似乎老是挂着微笑平易近人的警察先生像童话故事里的大野狼……虽然他儒雅的脸孔和狡猾的狼相b，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那个、我、我是来还钱的。」他打开钱包，赫然发现里面只剩下几张红sE纸钞，刚刚在面店结帐的时候，把零钱付掉了。

    沐雅汜感觉到自己的背脊僵直。

    抬起头他怕怕的望着齐桢轩，抖着声音问：「请、请问，您有零钱吗……？没有的话我直接拿一百给您吧……」

    「我有零钱。沐先生，你不用对我使用敬语啊，听了好不习惯。」齐桢轩笑着从长K的口袋里拿出皮夹，从小格子里面掏出了一枚五十元铜板，「来。」

    沐雅汜把百元纸钞摺了两折，放在手心里，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站在一旁的警员看着他：「……」他好想问为什麽这个人这麽怕所长。所长人明明很好啊？

    齐桢轩笑咪咪的拿过钞票，把五十元y币放到沐雅汜的手里，後者飞快的把手收回。

    「早上给您──」

    「不用使用敬语啊。」

    「给、给给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沐雅汜往後退了一步，对着齐桢轩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打扰了真是抱歉！」说完，他马上转过身往派出所外落荒而逃。

    警员打从心底的无法理解沐雅汜的惊恐，所以他秉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学JiNg神向身边的齐桢轩发问：「所长，为什麽他看起来好像对你怀抱着莫大的恐惧？」

    齐桢轩露出带着一丝困扰的微笑，抱起了手偏过头。

    「大概是前几天把四不像cHa进他家门缝里的时候吓到他了。真糟糕，我还没有跟他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