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的我们(中短篇合集)_花楼(一章完 古代 清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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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楼(一章完 古代 清水) (第1/2页)

    “剪短点好,不然遮眼睛......”

    哥哥蹲在我面前为我绞前溜儿海,手里拿捏着分寸,声音都不自觉一溜儿低下去了。

    我也不敢胡动,只是滴溜溜转眼睛,瞅见椅背上的蓝袄立马插口道:“明个儿起床我要穿那件!”

    哥哥放下剪子,回头瞅了一眼,笑了。

    “阿妹要穿哥的蓝袄?那可不行,你还太小,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不好看,”又缓声道,“还穿昨个儿的小红袄怎么样?顶俏皮了!”

    哥哥说着,轻轻为我掸去鼻尖上的发屑,又仔细端量那前溜儿海。

    我跳下凳子去穿那件小红袄,把披散在后肩的头发撩到外面去,在阿哥面前转个圈,以骄傲的挑战性口吻问道:“怎么样!”

    “真漂亮!”哥哥笑着说,黯淡的烛光下,眼睛出奇地亮。

    我喜欢这样的哥哥,于是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连吻他的脸颊好几下,并不怎么柔软,可很温暖、温馨。

    “我这么好看,以后一定会是头牌,到时候我来养哥,让你享福!”

    四周的空气忽然有些扭曲颤抖,阿哥僵着脖颈,没有说话,许久他贴近我的头侧向另一边,发出轻微的“吁吁声”——我知道,他这是哭了。

    我的志向是以后当这花楼最红的姑娘,像原先的三娘一样。到那个时候,我要吃最好的,住最好的,用最好的,还要给瑞阿妈脸色看——在她面前把盘里的鱼挑得七零八碎,吃完了也不拾掇桌面,只大声叫嚷人赶快送水果来。瑞阿妈要是生气,我就把客人送的金钗珠链耳环玉坠全部向她砸,让她跪在地上撅着屁股捡。

    哥哥就从没我这么大的志向,然而人人都说他心气高——在这花楼里居然也想认真做人。

    是他告诉我的,所有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有神仙在头顶上看着,做了什么好事什么坏事也都会被一笔一画记录下来,等到死后轮回转世,样样都是有数的。我却不信,我不信我还有下一世,就算有,那也是另一个人了——我才不要这辈子过得那么苦,白白换得另个人享福!

    哥哥其实长得很好,可这种好并不适合花楼,正相反,他该生在将军府或是江湖,金戈铁马、快意恩仇,而不是陷在这处,靠男人的垂青与怜爱度日。

    但他跑不掉且不能死——据说是祖辈惹怒天威,上面下了旨;我是个累赘又把他白白拖累在这世上。

    哥哥很少有客人,十四岁后便几乎绝了迹——单只剩那一个,来得虽不勤,可也月月都来,哥哥叫他“阿余”。

    阿余是个穷书生,在淮阳河畔十里长街支了个花摊,自己躲在一旁看书。

    他的主顾净是些大姑娘小媳妇,书香、花香、胭脂香简直把他腌入了味,偏生他还长得漂亮,脸皮儿又薄,哥哥一笑,他的两颊便飞上两朵彩霞,我有时候都觉得,该留在这花楼的该是阿余而不是哥哥。

    阿余实在是穷,不仅送不起哥哥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连给瑞阿玛和小厮的赏钱都出不起,他只在春季常来,因为那个时节花开得最好,他的生意也是最好的。

    不过他来的再勤,也只是半月一次。每到初一十五,哥哥便显得很是心焦,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他盼着他来。

    哥哥喜欢阿余。

    我撞见过一次他们亲嘴。帐子被放下来,只能看见两个交叠的人影,下面那个高大健硕,被上面的人按着两只手肘拘在身下,仿佛不敢扬声,尽管吻得很动情,仍旧按捺下一口气。

    我忍不住好奇放缓步子走近了往里一钻,朝帐内探头只瞥了一眼,满眼只有哥哥那张怯红的脸,阿余枕着他的胸膛卧着,手扣住他的手,歪在床上,粘作一人。

    看到这样的哥哥,我的心里酸酸的,躲到屋外滴下泪来,现在我在阿哥心里肯定没有原先那么重要了,也许已经被阿余挤得只剩一丢丢的位置;可等到下次哥哥在我面前发呆,我便只能宽恕他们的感情——我是阿哥的meimei,所以有关他的,我一切都愿意宽宥。

    阿余今年十七了,那天他来找哥哥,支支吾吾半天说自己要去京城赶考。

    哥哥倒是很高兴,翻箱倒柜地把所有值点钱的东西全都找出来塞给他做盘缠。

    我不敢嚷,满心委屈,气得简直发抖——哪有男人从花楼往外拿东西的?再说就算他中了举,还真能回头给哥哥带来半点好处?

    等阿余走了,我揽着哥哥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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