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钟」堂堂抚慰_02二十年(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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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二十年(下) (第1/4页)

    #若/魈/公/潘/桃钟

    #all钟一次写个爽/极度ooc极度ooc

    #伪纪实/私设男铜结婚合法/重度畸恋爱好者/涉及角色死亡以及各种扭曲情节,慎入

    #全是瞎编

    19.

    达达利亚常说,他跟我爸的关系总是不清不楚又不伦不类。

    2015年后的他彻底脱胎换骨,拉着行李箱从机场回来时一派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读书人的文雅劲儿与留洋的自信交融。

    我爸当时本来安排李叔去接他,结果这个今年刚满二十五岁的大男人在电话里嗲着声音撒娇:“我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我想一下飞机就看到你嘛。您就疼疼我吧,干爹。”几句话给我膈应得打了个哆嗦,插着脐橙片的签子差点儿掉到地上,最后只能对电话那头的人虚空翻个白眼。

    我爸翻着文件,倒是被他逗笑了,也就不咸不淡地责备一句:“多大人了。”

    橙rou的口感略显酸涩,干巴巴缺少汁水。我咽下这口干rou,垂眼到自己手腕上的鲜红的平安绳结,因为橙子的酸劲儿瘪瘪嘴。

    反正还是会去接。

    机场人头攒动,来来往往匆忙的脚步,开着空调都遮掩不了出入口的干冷空气。我有劝过我爸不用下车,可他还是不听劝,非要亲眼看着达达利亚过来。

    他穿大衣,站得直,像一截擦黑的竹子。一段广播播报结束的间隙,我爸对我说:“一会儿别跟你哥吵架,他刚回来,舟车劳顿。”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喊着向他招手,来者几乎飞奔过来,一下挂在我爸身上。那头金黄偏橘的干燥卷发从黑大衣的肩上溢出,修长的手臂环住我爸的腰,留给站在身后的我一截手腕上的红色。他一双手抠着我爸的后背,力气之大几乎要陷进去。

    没人知道达达利亚抱我爸时在想什么,很多个时候——我是指他能露出表情被我察觉的时候,我知道他并不高兴。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即使那些最感人温情的场面,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地等着看笑话。

    他只不过演一部真凶早被揭晓的悬疑剧,观众仅剩的乐趣就是看他失利出糗。

    达达利亚放开我爸,过来象征性地拍拍我的头发,轻声道:“好想你们。”

    ——当然,他是看着我爸说的。

    恃宠而骄的第四年,达达利亚已经开始毫不掩饰对我的嫉妒。他时常像个小孩儿一样暗戳戳与我争风吃醋,拉着我爸的手想要多分走一点儿关爱的视线。很多时候他也确实得到他想要的了。

    至于我爸,我从来没怪过他。他没有背叛任何人,他只是太爱我哥,爱到精神错乱,把毫无共同点的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捆绑在一起,逼迫他们融为一体。

    20.

    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哥在化工厂结束了他十八岁的生命。

    我爸是所有人中来的最迟的,也是唯一一个见过我哥尸体的。我哥被推进去有半个多小时他才跑过来,汗湿浸透衬衣,发丝拧成一绺一绺贴在脸上。

    我爸面部肌rou有些失控,说话的时候嘴角一直乱颤。他说想见我哥最后一面。这本来不符合规定,但一个叫潘塔罗涅的男医生却一眼认出他,给他走了太平间的后门。

    他带着失魂落魄的我爸走了,再来时,只带回一具空壳。

    潘塔罗涅后来告诉我,我爸只掀开白布的一角,看了我哥遗体不到五分之一的部分。但他只看第一眼,眼泪就下来了。可他没有出声,也没有擦,就任由眼泪流着,看到再也看不下去的时候,出现了迟缓的呕吐反应。

    我哥走后一个多月,若陀叔来找了我爸两次,他们在房间里本来小声谈,后来演变成吵架。我这辈子没见到我爸那么激动过,他声音被墙壁隔得模糊,但声音之大几乎破音——“为了省那点儿钱”“我早警告过你”。

    他们吵到后来开始摔东西,房间里的东西被踢得哐啷响,直到我在外头拍门,里面才渐渐安静下来。我爸推开门,臭着一张脸,颧骨、手臂都挂了彩。往里瞅,若陀叔更惨,鼻子出血,流得到处都是,走出门时还拐着一条腿。

    他们一前一后去市医院,潘塔罗涅给我爸检查眼睛的时候,若陀叔推开门有点儿尴尬地走进来。看到我爸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试图挣扎:“……呃,今天只有这一班专家号。”

    我爸没理他,攥着手让医生绑牛皮筋,挽起袖子的小臂上用力到青筋凸起。潘塔罗涅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绕了一圈,指腹按住那块柔软的筋脉,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给我爸上药。

    我很久之后才懂他的意思,潘塔罗涅从那时就看出我爸完了。他当时买了我爸最喜欢的茶点,从店里出来跟我走了一段路。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往事,看到街边柳絮飞扬,潘塔罗涅没由来想起他们那次打架进医院。他笑着调侃我爸冲动,然后突然叹息一声:“你爸好爱他。”

    “但是他好难受,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乱发脾气。”

    21.

    达达利亚的出现完全是意外。

    我哥死后近三个月,我刚中考完,我爸又在忙厂里的事情。我们基本很少在家里吃饭,家属四楼彻底成了歇脚的地方,一间客厅两间卧室,几个月来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七月份的某个晚上,我们出来吃宵夜。吹着路边摊位上混含辣椒粉的烟尘,我爸点了一碗云吞面,又给了我一碗红油抄手。我哥还在的时候,出来吃饭往往少不了鸡蛋羹。我爸刚开始知道我哥喜欢,就自己学着做,他似乎在厨艺方面天赋异禀,时间长了居然比外面的味道还鲜美。

    “加一点儿香油,白糖,”我爸边用筷子搅拌蛋液边说,“加了糖更鲜,但不能过量,只是提个味儿,你哥可不喜欢太甜口的。”他顿了顿,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嘴角抿起来轻轻憋笑,用气音偷偷跟我说:“还记得他上次吃糖醋焖茄子,那个脸皱得,跟陈皮一样。”

    我眨眨眼睛,把手搭在案板旁,用一只手挡着嘴,也冲他小声道:“爸,那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

    我爸弯腰半蹲下来,让我能够到他耳边。

    “我哥说,你做的糖醋,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

    22.

    “钟离先生!”

    我爸转头,看到达达利亚背着书包站在蒸笼与大煮锅的雾气中。他身上是那件来我家时经常穿的牛仔衫,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在晚上显出灰色,被雾熏得亮晶晶。一看到我和我爸,兀地闪烁一下,然后弯起来。

    达达利亚的到来让我爸局促起来,他先是偷偷看我一眼,发觉我没有异样后才招呼达达利亚坐过来。

    “打工到这么晚吗?”我爸用纸巾擦了一下他面前的桌子,递给他一双筷子,“你吃点儿什么,我请你吧。”

    达达利亚放下书包,先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才接过我爸的筷子:“这几天就快结束了,下学期要找新的兼职,之前打工的店老板要搬走了……谢谢叔,要一碗鸡蛋羹吧。”,

    并不清爽的晚风里,我爸的笑容顿住,然后埋头用筷子拨面条,轻轻嗯一声。

    他们后来天南海北的聊,从当下的安城从业政策一直到诗词电影鉴赏,最后竟绕一圈拐回现实。我爸问他以后,他说想尽早赚钱,目前没有进修的打算。我从油辣的热气里看他的脸,他眯着眼睛笑,脸上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达达利亚其实并不讨厌上学,虽然我听说他在学校里过得并不好。他的痛苦一半来源于上学,可他还是喜欢。偶尔他来我家当家教,在客厅里休息时,我爸会跟我哥谈论大学之后的去向。我哥有时候说他想考军校,而不是单纯去大学服役几年。我爸不是很认同,他更想让我哥把这件事当作一种体验,而非终身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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