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12 至少可以让你永远记着我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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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n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白朗开始收拾东西，Non在声响中不满地伸了懒腰，它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总把它驮在肩膀上的爸爸好几天都不来，而mama却把它的小垫子和最喜欢啃咬的胖头鱼，连同自己都装进了笼子。

    白朗比平时早一些来到白夜朗朗。进到店里，看到Alex正在做开业准备，他叫住了他。

    “Alex，我有话跟你说。”

    Alex放下酒，看着白朗，他不同于以往休闲的穿着，而是穿着全黑的正装衬衫和西裤，拉着箱子，提着黑色的猫。

    Alex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故作轻松地说，“我知道，你的例行消失月快到了对吗？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Alex走过去，接过箱子，提过了笼子里的Non。

    “放心吧，店里有我和RJ，你这一次出去，记得多去探店吃美食，回来好更新菜单。”

    “嗯，我家的钥匙…”

    “我知道，变电箱。”

    “万一我遇到…”

    “拜托，老板！”Alex捶了一下白朗的肩膀，不让他再说那些跟交待后事似的话。

    “你不要每次出去之前都这样说，takeiteasy，明年春季我们店里见，ok？”

    早在五年前，他跟Alex顶下这间店，白朗就把全部股份转给了Alex，对他来说，白夜朗朗更像是度过漫长黑夜的避难所，他不曾想要占有任何东西，因为没有可以留给的人。

    “猫就拜托RJ照顾了，它脾气不好，不喜欢老呆在笼子里，喜欢出去溜，还喜欢站在人肩膀上…”说道这里，白朗的心揪痛了一下。

    “有RJ，放心吧，后巷的野猫都是他照顾，不多Non一个，就让它呆在白夜朗朗。”

    白朗长开手臂，拥抱了Alex，Alex拍了拍他的后背，本来想问他，跟那位之前一直来的晋先生怎么样了，但作为他多年好友的直觉，他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要问了。

    “我走了。”

    “等等。”Alex递给他一把黑伞，“拿着吧，你看这天，又快要下雨了。”

    临走前，白朗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到父母的墓地时，天果然下起了雨，白朗撑开伞，遮蔽着父母的墓碑，放下了手中的花。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这半年，我过得很好，捡了一只黑色的猫，名字叫Non。”

    “我知道你们会问，我是遇到了一个人…可惜错过了对的时间。”

    “明天去法国，跟Jeff挑战勃朗峰下发现的冰洞，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回来再看你们。”

    黑衣服的男人久久地立在那里，仿佛忘记了时间，任衣衫打湿，树枝摇曳，鸟儿飞起又落下。

    回到家，白朗径直走进他的攀登装备间。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墙上挂满了工具，绳索、锁扣、冰镐、冰爪。

    一只满是磨损痕迹冰镐孤零零地挂在正中的墙上，时间已让它失去光泽，那是除了中大展厅的那只，他私自留下的Kris的遗物。

    Kris离开后，白朗曾消沉了一年，他住在勃朗峰下的Chamonix小镇，什么都不做，也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惧怕黑夜，晚上就呆在Jeff的小酒馆，靠着酒精麻痹自己，要么烂醉着睡着，要么吞下几片安眠药，他放弃了那个他和Kris，曾经沉迷热爱的攀登。

    “Andy，如果Kris还活着，我想他会希望你好好生活，你该继续攀登，现在这样，应该不会是他想看到的。”

    Jeff虽然这么说，但也充分给了白朗时间，由着他，照顾他。因为他知道，没有人可以帮别人走出伤痛，除了他自己。

    最后那次与Kris攀登勃朗峰，他们没有选择早被踏遍的常规路线，而是选了一条有难度，人迹罕至的路。那天上山前天气晴好，Kris准备好了一切，相信可以顺利登顶，向他求婚。谁知山顶的气候瞬息万变，他们遭遇到了雪暴。

    两人找到一个小小的洞xue，蜷缩着躲在里面，气温骤降，他们的身体开始逐渐失温。如果那天不是白朗的生日，一向谨慎的Kris就不会选在那天攀登，他就不会死。

    “Kris，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Kris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白朗，“你知道，Andy，我们既然选择了攀登，就应该有这种心理准备。人没有办法选择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但可以选择中间的这段人生，去怎么活。”

    Kris看向他的眼睛，“别担心，我们现在只要耐心等待雪暴过去，再说，万一我死了，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可以让你永远记着我。”

    他们躲过了雪暴，却还是没能躲过意外，在登顶前的最后一段，Kris失足掉入了冰裂缝，永远地离开了他。

    TBC.

    ——by夜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