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尿出来/所有人站在外面/快快睡吧 (第2/2页)

吗？

    他想质问顾闻铭，但对方还是自己的头号怀疑人，他快速抽出桌上的纸巾，将其一把塞到大哥的手里。

    “你，你擦一擦吧。”唐哲结结巴巴道，根本不敢抬头看，自暴自弃说道：“我承认我是胆子小了，但这也没有办法啊，我，我还小呢。”

    “嗯是的，从小胆子就不大，天天躲在角落哭，现在终于改变了，起码不会大喊大叫了，有进步。”顾闻铭认真评价道，惹得唐哲更不好意思。

    不仅如此，大哥还故意扯着枕头：“你不帮我擦干净吗？我怎么教育你的，自己的事情得自己做，爸爸也经常说吧？”

    “我，我记得的，不用每次都说出来。”唐哲闷闷不乐，不情不愿接过纸巾，他不敢与顾闻铭对视，又不敢望向门外，只能低着头瞎弄一通，像是在糊墙。

    “你就是这样解决自己做的错事吗？”顾闻铭质问道，唐哲不为所动，他只能提高音量，颇有威慑力：“唐哲，你看着我。”

    “好！”唐哲猛地抬头，他总是这样，轻易听哥哥们的话，像根小尾巴跟在后面，可怜巴巴喊着“哥哥哥哥”，惹得人下意识放宽要求。

    顾闻铭无奈地叹气，他站起身，后背挺直，默不作声地走向门外，将所有能开的灯按开，世界瞬间变得明亮，不再留有任何阴影。

    而正对唐哲的视角，刚好是破旧的木箱，以及置放在上面的洋娃娃。

    顾闻铭抱着娃娃过来，与自身画风格格不入：“你看，外面根本没有恐怖的东西，你总是自己吓自己，我过来想提醒你电来了，但你既然不欢迎我，我就先走了。”

    “没...没有的！”唐哲下意识拉住顾闻铭，奇怪的感觉更甚，原先他还能以黑暗作为借口，如今望着明亮的世界，认为哪里都不对劲。

    “之前灯光是这个颜色吗？我过来的时候这里外面好像不是这么摆的，我...我绝对没有看过这个洋娃娃，不对，不对的。”唐哲不断摇头。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疯了，或者是被害妄想症，不然怎么天天想些奇怪的问题。

    唐哲双手环抱自己的身体，缩在角落颤抖，他更不敢凝视门外的东西：“我，我真的不想这样的，但是好可怕，太可怕了。”

    脑海中莫名蹦出一段话——“你有没有在哪一刻，怀疑你眼前的世界是虚构的。”

    或许，这便是最好的诠释。

    而作为大哥，顾闻铭坐在床头，耐心回答唐哲的疑问：“中间有装修的人过来，的确给灯泡换过，颜色有变化是正常的，不是这么摆是因为我动了一下，至于洋娃娃...”

    顾闻铭深呼一口气，抚摸唐哲的脑袋：“是你太紧张看漏了，没有什么鬼怪，你不需要害怕任何生物。”

    他补上最后一句话，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只要有我们在，只要有我们一家人，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

    唐哲垂着脑袋，眼泪还在眼眶中酝酿，但好在冷静下来，牙齿不再发颤。

    他反问道：“难道我们家还是什么捉鬼大能吗，你怎么这么自信的。”

    “谁知道呢。”顾闻铭莞尔，说话故意留一半，显得更加神秘，他撩起唐哲的头发，唯有谈论起小时候，他的神情才会变得柔和。

    “还记得在你小时候，感觉就一根拇指那么大吧。”

    唐哲撇嘴：“哪有那么小，你太夸张了吧。”

    话音刚落，对方便大笑几声，连带着胸腔随之震动。

    顾闻铭接着说道：“那时的你胆子更小，刚来这个家时更是总是哭哭啼啼的，吵着说这里不是自己的家，要回去要回去之类的话语，当时我真的被你吵得很烦，但你意外喜欢黏着我，至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记得有一次，你想要上厕所不敢去，拉着我的手不让走，最后好不容易走到了，你又尿裤子了，还是……”

    听到后面唐哲甚至想一头撞死，他忙不迭堵住顾闻铭的嘴，焦急说道：“啊啊啊，别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耳朵尖都在冒着热气，整个人变得粉嫩嫩的，唐哲吸了吸气：“那，那你是因为这个才对我那么凶吗？总是板着脸，也不爱和我说话。”

    两人对视，那双狭长的眼睛只有冷漠，唐哲早已习以为常，大哥的性格与长相完美适配，薄唇，高鼻梁，每条曲线都是极为完美的，同学偶尔会开玩笑，说顾闻铭是标准的总裁长相。

    唐哲像是迷失在这双眼里，良久，才听见对方极为认真答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真有原因？

    唐哲只是突发奇想问问，类似于第六感发作，万万没料到，平时寡言的大哥，竟还真藏了怨言，几年都不愿意说？

    “你，你，不行，你今天必须告诉我是为什么！”唐哲开始耍赖，反过来抱住顾闻铭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睡吧，今天我会陪着你的。”顾闻铭扯开话题，帮忙把蜡烛吹灭。

    得不到答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唐哲快速摇头：“不行不行，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不可以耍赖，我之前可是特别委屈的。”

    “睡吧。”顾闻铭只重复相同的话语，像是带有魔力，唐哲真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上心头，他像是没骨头的布娃娃，软趴趴躺回床上。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活泼好动的，被各种新奇事物吸引，刷手机更是刷到转点。

    唯独唐哲天天早睡早起，现在才不过十点，竟缩回被褥里，乖乖掖好被套的一角：“我的确有点困了，但你明天，哈...一定要告诉我。”

    他引以为傲的第六感没有启动，他自己都没发现，从闹腾到入睡的过程不过3秒。

    眼皮与意志疯狂打架，唐哲舔了舔嘴唇，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而顾闻铭坐在床边，就静静凝视着，时而用手指滑过嘴唇与鼻梁，时而又趴在两厘米远的位置，瞪大眼睛观察。

    “三，二...”顾闻铭轻声倒数，语毕，整个屋子又陷入黑暗，静悄悄的。

    “轰隆隆！”

    天气预报报道今夜有雷阵雨，当闪电划破天际，门的缝隙越来越大，有道风溜了进来，唐哲翻了个身，以背对着大门的姿势睡觉。

    “啪！”仿佛是电流涌动的声音，又一道闪电划过，光线从长廊尽头的窗户打过，正好延伸到门口。

    也恰好照出屋外成堆的人。

    笔直站在唐哲的门口，一动不动。

    一个，两个，三个...唐家所有人都站在这，一个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