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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将军哥哥回来了/尚书公子是小迷弟 (第1/1页)
这两天相府发生了一件大事,裴渡将大公子明烨从西北边关调了回来。 说的是少将军常年在外驻军风里来沙里去,二十五六了连个媳妇也没讨着,简直有负于功臣,让他回来安心陪陪家人,定个亲事先安家再说。 说完场面话,转头把自己的人派去西北接替,实际就是夺了明烨手上的兵权。 明烨对皇城发生的事有所耳闻,但现在时局如此由不得他如何,去宫里给皇帝并摄政王述了职,领回一堆抚慰的赏赐。 他是个心宽的,有事也不会挂在脸上,不像其他兄弟整日在嘴边骂骂咧咧,第二天他就找来同样被解职放回来的朋友,聚在家里喝酒吃rou。 明疏冶悄悄地朝里面看了一眼,几个小厮随他走进去,十来坛酒放在桌子角落,还没开封就有醇厚的香味溢出来。 “这是秋月酿,皇城最好的酒楼镇店的宝贝,我听说大哥邀请诸位将军聚会,就想着把之前家里面收藏的几坛拿出来给大家助助兴。” 刚刚屋里吵得房顶都要掀了,他一进来,突然就静的跟空屋子似的。 十多双眼睛盯着他,这位小公子最近几年的事迹,他们回来没多久,消息却一点没听漏。 忽然有个五大三粗的将军大声问,“明公子,摄政王平时也喝这酒吗?” 底下顿时就揶揄地哄笑了,明疏冶道,“宫里的御酒有一半是鸿来酒楼上贡的,他当然也会喝。” “那是他自己喝,还是你用嘴儿喂他喝呀哈哈哈哈哈!” 一张桌子十多个人笑得跟棉花似的,明疏冶脸色转冷,示意门口小厮,“罢了,把酒搬回去。” 小厮凑上来要搬,忽然酒坛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 正对大门那个人转了转筷子,浓长的眉梢轻轻扬起,一双与明疏冶非常相似的眼睛看了过来,“怎么说我二弟也是好心,有好酒还不想喝了是吧?咱在西北吃沙子的时候,几年能喝一次这么名贵的酒?一个二个长了个嘴就知道瞎几把叭叭,当这儿是西北军营?” 他插科打诨似的一说,哄笑声立即就小下去了,明烨漫不经心地转了两圈筷子,“不过,几年不见,我这个二弟倒是出落得意外的好看,难怪呢……呵。” 他笑得意有所指,叫明疏冶听得不舒服。 “酒留下,你可以走了。” 明疏冶对这个大哥,其实从小就有点害怕。 他尤记得十多岁时明烨跟父亲出去剿匪,他溜出府准备去找魏潇玩儿,在门口迎面撞上坚硬的盔甲,鼻梁差点被撞断了。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仰头是明烨俊美飞扬的脸,脸上也有血,刚回家门都没进,还带着刚砍完人的肃杀,跟索命阎王似的。 也许是被死人气味吓到了,也许是明烨当时表情太冷漠,反正明疏冶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 后来看见明烨抱别的小孩儿,把人放在自己肩膀上,他也想要被这样抱,可是对方扭头朝他看过来的时候,又忍不住像个小鹌鹑一样缩到娘亲裙子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他。 但是,他对明烨又是崇拜的。 听他年少有为天赋英才,文能坐帐运筹帷幄,武能披甲冲锋陷阵,战胜的捷报一封接一封传回皇城,乱了几十年的西北边患,他和父亲一去,几年就整治得固若金汤—— 这样的人是他的亲哥哥,他不可能不引以为豪的。 可是明烨好像不怎么喜欢他。 明烨有很多朋友,和他是异母兄弟,两个人性格不同玩不到一块,在对方眼里他娇滴滴的跟女娃娃似的,捏也不能捏摔也不能摔,带出去玩麻烦死了。 要说以前明烨只是把他当透明人,那现在大概又多了点鄙夷吧。 明疏冶让小厮该干嘛干嘛,面无表情地穿梭在走廊,后知后觉咂摸出一点难过,他以为三年了,已经没有什么人什么话能再中伤他,但明烨是他哥…… “打扰一下,你知道明将军在哪儿吗?” 明疏冶回头,一个模样斯文白净的少年站在后面,有点不好意思,“我……对明府的路不熟,找不到地方了。” 他说话慢吞吞的,一副乖巧的书卷气,怎么看都跟屋里那帮喝酒吃rou的壮汉不是一个样子。 但明烨早年的确带过几个世家公卿的公子回府,明疏冶给他指了个向,“那边。” 少年有点为难,“明府的路太绕了,公子要是没事,能劳烦为我带个路吗?” 明疏冶,“那你跟我来吧。” 他走在前面,两个人距离不远,能闻到对方身上很淡很淡的香味,少年在后面自顾自地说,“真是麻烦你了,在下姓任,单名一个舒,公子你是住在这府上的吗?” “尚书府的任公子?” 任舒不料他认识自己,顿了顿,微微一笑点头。 明疏冶,“我是明府的小公子。” 他说完,等着对方大惊小怪地指着他脊梁说“是你、原来是你!”,结果任舒只是怔了下,明疏冶回头,错觉看见他在冒星星眼。 “我……”任舒咬了咬嘴唇,他长得唇红齿白的,做这个动作像只乖乖兔子,“我……实不相瞒……” 明疏冶不是急性子,也受不了他一个字嚼三遍,吞吞吐吐的,“你有话就说。” “……好!”任舒有点脸红,“实不相瞒,我仰慕明公子才名已久,今天才见到你本人……能不能……给我一张你的手帕,或者折扇,或者吊坠也行?” “???”明疏冶,“你平时不出门?” 任舒,“前几年一直跟师父寻访名山大川,写字画画研究药理,最近几天才回家见过父母。” 所以这人只知道宫中变了天,小道消息还没听说到他这个男宠身上呢。 明疏冶继续往前走,“那你先去街上转一圈,问问我的名字,然后再来找我要东西不迟。” 任舒,“哦……” 以前明疏冶上街,那是一路能被姑娘们的手帕鲜花砸死的程度,追他的人一抓一大把,但现在风评逆转,砸他的东西变成了鸡蛋白菜,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谁说仰慕他了。 稍稍偏过头瞄一眼,任舒耷拉脑袋跟只受委屈的小狗一样,他长相是那种书卷气的灵秀,芝兰玉树风度翩翩,应该是很多闺中小姑娘会喜欢的类型,低着头愁眉苦脸时,看起来就有点乖。 明疏冶没管,心想,等他听够了自己的光辉传闻,就不会露出这种失望的表情了,恐怕还会庆幸没留下自己的东西招惹晦气。 转过石桥,远远的已经可以听到明烨房间里划拳拼酒的嬉闹声,附近明明没有种花,明疏冶却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好像是从背后飘过来的。 他转身,脚底却软得绊了下,被任舒适时地扶住了。 “明公子?——你听得见吗?” 任舒问他,声音和影子都越来越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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