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一剑穿心后_25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25 (第2/2页)

 姜怀最先坐不住,忙道:“师尊,你不可以收……唔……”

    话句至半,已经谢归忱截口噤声,他欲上前阻拦,又被定身原地,姜怀焦急环顾,却见人人都盯着他二人小声议论,唯有吴浩吓白了一张脸。

    谢归忱伸出手,想去将沈栖游扶起,只到半空,便被沈栖游用力打开。

    “我不要,”他道,“我不当你徒弟。”

    谢归忱能第一次这样对他,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若真当了他徒弟,不仅会被时刻处于监视之中,更要时时提防谢归忱。

    不过就是想试自己究竟是不是沈栖游,一次又一次地戏耍他,昨日能对他好,第二日便能翻脸不认人地引导他入陷阱。

    该想到的,他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师兄了。

    沈栖游怨怪自己,怎能……之前这般相信他不会做出这些事来。

    是他因多年相处太过相信谢归忱,以为当上宗主也是为了查清真相,本还指望他能与自己一同找出杀害他父亲的真正凶手,现在看来……真真是他,自作多情,误将仇人,认作亲人。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回道:

    “你不就是觉得我与被你亲手杀害的道侣相似吗,姜怀也是,我也是,你看上谁了,觉得像,便要收作徒弟。你恨他,杀了他,又要不停找相像之人弥补过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好事。”

    “你觉得我像他,便故意这样待我,可若没有你,我便不会有这些麻烦,”沈栖游道:“我不愿再被你和相关之人折磨,也不想当你徒弟,你与姜怀,爱怎样怎样,不要再来……”

    他也如姜怀一般没能说完话,谢归忱总是不愿意听到自己不喜欢听的话被讲完。

    谢归忱的手掌扣在他颈间,青色脉搏在指腹下轻轻跳动,只要一施力,沈栖游脖颈便能被生生扭断。

    人尽皆知他收姜怀为徒是抱着什么心思,可至多是偷偷当作个小道流言讨论,这一直是谢归忱最不能被提及之处,多年来,也无人胆敢触他霉头。

    沈栖游无法呼吸,两只手抓着他手腕,目光却直直与他对视。

    许是想到他二人正是因此闹了不愉快,谢归忱眯了眯眼,还是松开他脖颈。

    沈栖游咳嗽几声,想不通究竟为何人人都要掐他脖子以作威胁。

    “你学习了归元剑录,却不当亲传?”

    “是你自己,要教我的……”

    “不愿意,可以,”谢归忱道,“当我徒弟,与五十戒鞭,你选一个。”

    沈栖游没有丝毫犹豫:“第二个。”

    围观之人喧闹声停了下来,似乎没人想到沈栖游会做出这般选择。

    “好得很,”谢归忱冷笑一声,道,“听见了吗,他选好了,戒律堂吃白饭的吗?”

    不知是讶于有弟子为拒绝被谢归忱收作徒弟而甘愿领受五十戒鞭,还是谢归忱并未因此而气急杀了他,弟子们皆惊撼不已,唯独戒律堂长老久久不动,道:“宗主……按宗法说来,若他非亲传弟子而学习宗门秘法,应当废了修为再赶出门派,而宗法上……也并无五十戒鞭这样严厉处罚。”

    谢归忱道:“没有不会加吗?”

    戒律长老:“可宗法是宗门创立之初便定好……”

    谢归忱:“我今日便要改,有问题吗?”

    他周身灵流环绕,隐隐有爆发之势。修改宗法种种繁复流程都比不过他如今一句话,戒律长老躬身道:“自然是宗主为先……可……”他咳嗽一声,传音道:“可五十戒鞭实在太重,往常再强壮弟子也熬不住三十鞭便皮rou溃烂,这位小弟子身板瘦弱,怕是二十鞭就要……当然,若宗主本意是将他借此机会去了,那五十鞭确是足够的。”

    谢归忱沉默了一下,改口道:“三十鞭,最后十鞭,我自己来。”

    既是这样发话,戒律长老便知晓谢归忱意思了,他令弟子请了戒鞭,与行刑弟子耳语几句。落鞭前,谢归忱最后问上一遍:“你非要受这个刑,也不愿当我徒弟?”

    沈栖游不说话,也不看他。

    宗门戒鞭千年前取龙筋而制,韧且利,鞭身带着极细小的骨刺,抽打之时若刻意调整角度,甚至可以撕裂皮rou。

    戒鞭之痛深入骨髓,每下一鞭,都如利刃深剜皮rou般痛苦,他以跪姿被一鞭又一鞭击上,只第三鞭,便忍不住痛哼出声。沈栖游挺直腰背,身体却如浸水般流着汗,他衣衫尽湿,鬓发散乱,背上血沫混着汗液一滴滴往地下淌。

    乾相宗并无几人被当众惩戒过,有女弟子看不下去转身离去,便是姜怀,也被谢归忱的狠戾吓到。

    沈栖游被挨上一鞭,便剧烈抽疼一下,他怎么忘了……谢归忱就是这样的人,他杀害自己双亲,抢夺自己宗门,连世间也传扬他就是个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1

    他记不清被打了几鞭,只知自己神思恍惚,痛得支撑不住伏倒在地,随后便彻底失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被弟子送回寝屋。

    屋内未燃烛火,他趴在被褥上,后背满是鞭痕,动一下便是刺骨的疼。

    沈栖游脑袋昏沉,只觉自己要死在此处。

    直至一人至他床前,沈栖游忽地警觉到:“谁?”

    熟悉声音响起:“是我。”

    沈栖游试探道:“萧……兄?”

    萧望应了一声:“嗯。”

    沈栖游嗓子干涩,道:“此处……是乾相宗,你是如何进来的?”

    萧望:“我门派有特殊功法,能躲过结界,无限制到各处。”

    1

    沈栖游没有心思探寻他话里真假,艰难问道:“你怎么来此了。”

    萧望沉默一下,道:“我路过此地,本想来看望你,正巧来时,遇见你在受罚,我等人散了,才偷偷来看你……我知道你门派之前在寻我,但我因个人原因,没能出来认下,抱歉。”

    沈栖游缓缓道:“无事……萧兄有自己打算,我不会怪你。”

    萧望伸出手,探了探他额头,犹豫道:“我给你带了药。”

    “……多谢,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萧望燃起桌面烛火,照出沈栖游一张苍白虚弱脸庞,与被咬出血迹的下唇。

    “今日弟子打你的时候我看到了,我以为戒鞭只是会疼一下,没想到这样重,”他低声道,“他们没下重手,你第八鞭还是昏过去了,后来……你们宗主接手,打完的剩下二十二鞭。”

    沈栖游闷闷“嗯”了一声。

    萧望二指探在沈栖游腕上经脉:“他没有真的打你,鞭上消了力,几鞭避开伤处,落在了xue道上,应对你修行会有进益……你这位宗主也许只是一时生气,才下了这样命令。”

    沈栖游在他提到谢归忱时便不住难过,肩头起伏,又牵连到背后伤口。

    1

    萧望问道:“为什么就不能服个软呢?”

    沈栖游将脸蛋埋进被褥里,断断续续道:“萧兄,你不要,再提谢归忱了。”

    “好,”萧望很快应道,“我来得急,没为你带吃的,你要不要吃些什么?”

    沈栖游本不想麻烦他,可又实在饿,便道:“我的弟子牌在衣物里,劳烦萧兄……帮我到膳堂取来充饥之物,只是膳堂位置,还需你向其他弟子问询了。”

    “无事,”萧望起了身,“你等我片刻。”

    他只一炷香时间便返回沈栖游寝屋,只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沈栖游见到他手中纸张包起的馒头,轻声道:“辛苦萧兄了……可否,再为我递些水,这样,比较方便吃食。”

    萧望紧盯着他,掌心将早已干硬的馒头攥出白屑。

    “你每日,就是靠吃这个支撑?”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