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醒来 (第1/2页)

    等到陈夏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而商牧寒西装笔挺，坐在床边，修长双腿自然地交叠在一起，眼睑低垂，神情复杂地望着手中的佛珠。

    陈夏眼皮一跳，霎时清醒过来。

    当初在喻谨的帮助下来到凌丘，他的确想将这串佛珠给扔了，彻底忘掉过去的一切。但真正站在垃圾桶边，准备去扔的时候，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商牧寒带在他手上的场景。

    其实细想也并没有多特殊，商牧寒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漠，而他自始至终没有拒绝的权利，就像之前一样，高兴了送他个玩具当做礼物。

    但说不上为什么，手中的佛珠迟迟没有落下去，一种难言的焦虑感在内心翻腾，紧紧将他缠住，越收越紧。

    不知在垃圾桶边站了多久，或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但实际上只有两三分钟，因为抬头还能看见刚走出没多远的公交车。

    算了，反正是商牧寒送的，卖了肯定值不少钱，先放着吧。

    说放着也真只是放着，都是在最不起眼的地方，陈夏害怕自己一看到它就会想到商牧寒。上次是他六年来唯一一次带出去，主要还是有因为孤儿院里一个叫乐乐的小孩，年纪小，不知看了哪个漫画书说是要去寺庙求佛，希望他父母快点回来领他回家，那些天没少惹院长生气。

    陈夏倏然就想到了那串佛珠，估计能安稳哄好乐乐。结果也没让他失望，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在那里遇到了段周妍。

    商牧寒手中摩挲着这串佛珠，似乎是察觉到陈夏的目光，偏头看向他，眼底似是有询问，探究。但陈夏也不想去猜，哑声道：“商总不知道乱翻别人东西不礼貌吗？”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嘲似地笑了笑，“我忘了，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也没有我说话的资格。”

    商牧寒没在意他口中的讥讽，沉声道：“那你呢？为什么还留着这个东西？”

    陈夏抬眸对上他质询的目光，倏然侧身一只胳膊弯起，撑着脑袋，被子有些滑落，露出他胸前肩膀遍布的齿痕，但他丝毫也没在意，眉眼之间褪去了六年前少年的稚嫩，但那双黝黑清澈的瞳眸却依旧如初。

    此刻唇角轻勾，倒是有一种破釜沉舟的美，反问道：“为什么不留着呢？毕竟这可是我赢你一次的见证。”

    眼看着商牧寒双目沉了下去，心里终于尝到了一丝痛快，继续不怕死地刺激道：“你给我这个的晚上，也正是我把你的行程告诉你三叔母一家。”说着，似是有些惋惜地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没想到都这样了，你竟然还能活着回来，看来你三叔母一家的确都没什么能力。”

    小小的出租屋里一下子静寂下来，周围空气似是压抑窒息气氛下来，压得人心口发闷。商牧寒眼神深邃凝重，黑眸中闪烁着一抹不可言说的阴影，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战栗。

    之前在商牧寒身边呆了那么长时间，即使是过去六年，陈夏也知道这是他生气发怒的前兆。但此时陈夏像是熟视无睹一般，嘲讽笑道：“商总不会以为我留到现在是舍不得吧？不过说到底也的确是舍不得，毕竟是出自你手，到时候肯定——”

    陈夏细长的脖子顿时被商牧寒一只的大手紧紧扼住，呼吸变得异常困难。商牧寒脸色阴沉地让人不寒而栗，双唇紧抿，另一只拿着佛珠的手指关节泛起白色，出口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一字一字道，“好极了。”

    陈夏感觉到商牧寒的力度不断用力，自己几乎已经是被掐着窒息一般，每一次吸气都变得异常艰难。即使如此，他还能笑出来，被子堪堪滑落到腰腹，劲瘦有力的胸膛上遍布触目惊心的吻痕，配上他此刻脸色苍白的笑，莫名透出一阵残虐的美。

    就在陈夏以为自己就这样被他给活活掐死的时候，商牧寒终于放开了他。

    “陈夏，六年不见你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商牧寒怒极反笑，还是一如之前的那般上位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口呼吸，汲取氧气。

    陈夏费力咳嗽，胸膛剧烈起伏，不用想都知道他此刻有多狼狈。

    “你想知道商言川和盛安岚他们的下场吗？”商牧寒起身立在那里，身段颀长如玉，即使在这样狭小破旧的出租屋里，依旧未能削减他身上半分矜贵阴沉的气质，“他们因为贩毒被警方通缉，但是等到警方找到他们时，一个已经在家里吞枪自杀，另一个，也就是和你合作的盛安岚”商牧寒顿了顿，盯着陈夏的眼眸，陈夏只觉得眼皮一跳，紧接着就听到商牧寒冷冷吐出几个字：“掉进蛇堆里尸骨无存。”

    畏罪自杀这情节走向不熟悉吗？不正是之前他二叔商宏诉的下场？

    “六年前他们埋伏想要置我于死地，这只是礼尚往来而已。”

    陈夏脸色倏然煞白，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只见商牧寒弯腰，抬手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后脖颈，眼底氤氲着化不开的深沉阴郁，嘴角微弯，“所以我该怎么回报你当初的通风报信呢？”

    陈夏冷不丁抖了抖，竭力维持住面上的镇定自若，“你想杀我泄恨就来啊。”

    商牧寒掐着他后脖颈的手往上，五指没入黑发，倏然猛揪住他的头发往后扯，陈夏被迫仰起头看向他，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进，呼吸纠缠在一起，“怎么不想杀了你呢？这六年来我可是日日夜夜都想着你呢，夏夏。”商牧寒一字一字道，“当初我知道你联合外人想要杀我的时候，我什么心情吗？”

    陈夏头皮被扯得生疼，眼尾都有些微微上扬，可偏偏商牧寒手上却没有丝毫留情，脸上露出扭曲疯狂的恨意，“我真想将你抓回来，一刀一刀地割了你。”

    “我现在不就在你面前吗？你还等什么？不会还对我这幅身体恋恋不舍吧。”陈夏看到商牧寒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一字一顿地评价道：“商牧寒，你还真是贱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乌云密布，阴沉可怖。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能喷射出火焰，将周围的一切焚烧殆尽。陈夏知道此刻激怒他没什么好处，但就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绪，句句都在逼他。

    “你不是六年来都想杀了我吗？我恨你恨到去联合别人杀了你，要是你当初真死了该多好，我也不至于六年都在躲躲藏藏。”陈夏孩子气一般皱了皱鼻子，似是真的在可惜商牧寒没有死成。

    商牧寒双眸赤红地盯着他，手中攥紧那串佛珠，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