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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 速溶N茶 (第2/2页)

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一声。

    两声。

    三声。

    舍不得,楚离终还是略显局促地垂下了长睫毛,温吞地从阎靖掌间收回双手,掏出了手机。

    是万元发来的消息。

    楚离这次本是跟着《烧不尽》剧组来隔壁城市集中拍摄需要补拍的外景,他今天会在下戏后乘坐高铁赶到B城,独自前往楚宅,也是耐不住楚侑光的再三央求。

    楚离在楚家时,楚侑光是唯一待他真心的弟弟。他最终心软应下了,打算当面送个礼就走。

    万元看他一直没回剧组的酒店,急得来找人了。

    待楚离潦草地回完消息,车厢内的氛围早已不似先前旖旎,阎靖仿佛已经抽回神智,坐正了身子,他直视着前方,留了个讳莫如深的侧脸给楚离。

    感知到楚离似有若无投过来的视线,他没侧眸回视,手一抬,指了指窗外,带着一点鼻音轻轻说:“楚离,下雪了。”

    楚离一开始有点茫然地继续盯着阎靖,两秒后他缓缓睁大了眼,飞快坐正身体,目光一扫,透过前档望向窗外,细细碎碎的雪花正漫天飞舞。

    透着玻璃犹如雾里看花,楚离急不可耐地按下了车窗,窗户落下,空气中的寒气感觉一刹那喷薄而出,连绵的雪花被催发得愈发丧心病狂起来,一会时间便已经越下越大。

    楚离目光几乎贪婪地盯着车窗外,眼睛一眨也不眨,风雪扑面,他感觉不到冷似的,雪花落到他的睫毛上,手腕里,被车里的暖气瞬间融化,化成几滴水,要坠不坠地挂在睫毛上。

    阎靖坐在一旁,一直没打扰他,见他鼻子都给冻红了,想让他关窗,说出来的话却南辕北辙,“要出去看看吗?”

    骤然降温,阎靖来B城准备的衣物不足以抵抗寒冬,他今天只穿了套薄款的羊毛西装,外罩了件黑色羊绒大衣。

    楚离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穿着,闻言摇了摇头,把车窗缓缓升了上去,他是真的开心,掺了糖似的冲阎靖一笑,“今年初雪好早啊,几年前我离开B城的那天都十二月份了,也没遇上那年的初雪。”

    楚离说完这句,眼角都好似跟着翘了起来,“阎靖,和你在一块,感觉遇上的都是天大地大的好事。来这里这样久,看的第一场雪,还是和你。”他笑得灿烂,像个被宠得不谙世事的孩子,“太好太好了!”

    阎靖似是不忍看他那样天真而满足的神情,不由自主地轻闭了闭眼,他沉默了好一会,望了眼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阎靖骤然调转身子,从后座拿过一个袋子,袋子里本就是他买给楚离的小礼物。

    他今日在考察项目完毕后路过一家门店,无意间看到挂在橱窗里的配饰。

    原来商场里已经开始在准备圣诞节。

    他掏出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三下五除二地一一拆掉,取出里头纯羊绒的红色围巾和冷帽,“戴上。”

    随着他的动作,袋子里明显还放了其他的东西,发出了撞击的轻微声响,阎靖没管那套限定版的首饰,扔到后座,解开车锁,“楚离,下车,我们去看雪。”

    “你、你、”

    阎靖没等他结巴完,拉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刚下的雪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初雪下得不大,并不能如他们在关岛时说的那样,十分钟内把大地全覆盖上白色,便利店外是偏僻的街道,年迈的路灯尽职尽责地发着最后一丝余热。

    放眼望过去根本没什么值得两人驻守的景色。

    甚至因为是老城区,雪中的房屋倒显得愈加的败落不堪。

    阎靖再次钻进了便利店,给两人换了杯更guntang的廉价速溶奶茶,塑料杯往上冒着的热气和雪花在空中相融,甚至让人怀疑融化的雪水会不会顺势掉落回杯里。

    两人斜斜地倚坐在车头,楚离举起杯子,阎靖不明所以,但也和他一同举高,塑料纸杯在空中轻轻相撞,“阎靖,干杯!”

    阎靖静静地看了会楚离澄澈的笑颜,跟着楚离抿了抿他几乎从未喝过的奶茶。

    甜,甜得简直发腻。一股劣质的香精味,是他一向很排斥的味道,但阎靖仍慢慢咽了下去。

    好一会,他望着街道对面的居民楼,万家灯火,倒显得比灯火辉煌的楚宅更温暖,“楚离,离开这里的时候你多大?”

    话问出口,好似长在楚离眼角眉梢的笑意一同凝固了起来,他沉默地跟着阎靖看了会那雪中的万家灯火,继而缓缓地开口:“十五六岁吧,那时我来中国已经半年多了。”

    原来离开的时候还这么小。

    阎靖好似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在这样的年纪孤身前往俄罗斯求学,他说不清道不明此刻的感受,只觉得心上密密匝匝的疼,扯得他胸口仿佛开了个血口大洞,大风无休止地刮进来。

    这对他而言太过陌生,陌生到阎靖到此刻才明白,原来那些差点抑制不住的暴怒是对他自己。

    好一会,他才仿佛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出来的话沙沙的,低沉又暗哑,仿佛瞬间能被这场雪吞没,“那后来你一个人去了哪里?”

    手腕被揉开的药酒浸得辣辣的,楚离忍不住抓了抓,边抓边开口,再开口便说的俄语,语气没有半点低迷,相反又轻又快,“来中国前为了好办手续,楚鸿君当时就给我转成了中国籍,这倒是方便了我,我离开B城去了S市,自己租了房子,转了学籍,有听mama的话好好长大,读高中,考大学。”

    说到这,楚离有些撒娇地说,“我那会就好后悔的,后悔之前没努力学中文,我要参加这里的高考,好难啊,我数理化成绩还差,就只考了个马马虎虎的学校。”

    好好长大。

    原来是他早逝母亲留给他的话。

    睫毛上的雪花融化,滴落在眼尾,像极了流出来的眼泪,碎了这个故作轻松的少年的外壳。

    阎靖看了会,握着塑料杯的手很暖,指尖贴上楚离冰凉的脸颊,楚离下意识一颤。

    睫毛乱眨,眨下了更多的水滴。

    阎靖轻轻抹去那抹湿意,是凉的,不像泪,是guntang的。

    阎靖收回手,片刻后才问了一直绕在心头的话,“没想过回俄罗斯吗?”

    楚离摇了摇头,“先是外婆,后来是mama,再后来外公也走了,我想念俄罗斯的家,”楚离目光望着前方的居民楼,说出来的话轻得仿佛要消散在空气中,“但我不想回去了。”

    家和陵园里三座空荡荡的墓地对楚离而言,并没什么太大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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