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猎物 还是猎手 (第2/2页)

/br>    一个似乎与金骅平日相熟的朋友，目光意味深长地在顾盼身上打量了一番，率先开口，“哟，今晚又有新惊喜，不介绍一下？”

    金骅随手在吧台上取了一杯酒，晃了晃：“寰宇能源陈尧的太太，大家多照顾。”

    顾盼低垂着眼眸，仿佛并未听出话中暧昧不清的意味，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侧，姿态得体又不惹眼，恰到好处地展现出被动的优雅。

    她知道，这里没有人真正把她放在眼里——她的存在，就像桌上的酒，指间的雪茄，可有可无。但正因如此，她才能隐身其中，静静窥探这些真正左右市场的风向。

    “来得正好，刚在聊你。”一名身材微胖、戴着钻石袖扣的男人冲金骅举了举酒杯，意味不明地道，“听说你最近几个能源项目进展不错，居然还挖了老陆的人？”

    金骅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酒，语调懒散：“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风声，陆哥的人，哪是说挖就能挖的？不过嘛……”他意味深长地瞥了身旁的顾盼一眼，似笑非笑，“市场竞争就是这样，谁出的价高，谁的筹码好，谁就能拿下对方。”

    顾盼的心头微微一动，“陆哥”难道是陆行？这是他让她钱前来的原因吗？但她并不敢分神太久，努力在心中默默记忆着在场众人各自的特征，言论，甚至语气。

    有些人听懂了弦外之音，发出意味不明的调侃，而有人则只是冷眼旁观，像是在衡量这一场松弛的博弈里，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金骅对收到的调侃毫不在意，悠闲地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寰宇最近也挺有意思的。”

    “寰宇能源？”一个中年男人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随意的轻蔑，“还活着？”

    众人哄笑。

    “可不是活着？”另一个略瘦的男人啧了一声，摇晃着酒杯，随即看向顾盼，“听说最近融资不顺？陈总怕是也睡不踏实吧？”

    金骅的目光扫了顾盼一眼，带着不加掩饰的戏谑，仿佛在等她的反应。

    顾盼露出一个局促的浅笑：“我先生确实很忙……不过，他总是有办法的。”

    她的语气轻缓温和，仿佛只是一个不了解市场局势的妻子，在维护着丈夫的体面。

    自然有人知道附和金骅，帮他做顺水人情。男人轻慢地嗤笑道：“办法？能有什么办法？不就是四处找人输血？不过陈太太啊，只要找对了人，办法自然是有的。”

    在他们眼里，顾盼不过是金骅今晚的风流游戏，一道点缀盛宴的甜点。只不过这道甜点太过娇美诱人，反而让他们生出几分别样的趣味。

    “别小瞧她。”金骅微微一笑，“她的老公可还指望她呢。”

    顾盼不动声色地垂眸，仿佛听不懂话里的深意。

    “行了，别聊这些有的没的了。”一个沉稳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角落里，一名鬓发微白的男人放下酒杯，目光从金骅和顾盼之间扫过，眼神冷淡。

    这里的资本玩家们，都知道金骅在玩什么把戏。别人的女人被他带进了这个圈子，被迫听着对她丈夫的冷嘲热讽。这是能让他兴奋的狩猎。

    金骅本就是为活跃气氛，他眯了眯眼，笑了笑，举起酒杯朝那人示意了一下：“老杜说得对，来，喝酒。”

    众人哈哈一笑，气氛重新松弛下来。

    有人自然地换了话题，开始谈论市场的政策变化，交换某家银行的内部消息，还有人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观望。

    而顾盼，静静地听着，悄无声息地记住每一个关键的信息点，记住那些看似无意的对话，也记住了那些被刻意提及的名字。

    夜色渐深，眼见男人们已经略有倦意，似乎话题又要回到她这里时，顾盼放下酒杯，低声道：“金总，我去补个妆。”

    带着一点点羞怯，又带着一点点无害的轻柔。

    金骅的笑意更深了些，随意地摆了摆手：“去吧。”

    她轻轻点头，沿着墙边悄然离开。

    没有人注意到她是如何从卫生间旁、从服务生的通道绕到室外，步伐没有丝毫犹豫。

    一辆黑色轿车已经静静等候在门口，车门适时滑开。

    顾盼没有迟疑，迅速上车。

    车辆缓缓驶离，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

    宴会厅里，金骅送走了几位重要的宾客，脸上依旧挂着未收起的笑意。

    他今晚的表现不算差，虽然几个老狐狸对他仍有些轻视，但至少，他已经把自己的存在感打了进去，亦收获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随后他想起顾盼，他今晚本该享用的猎物——

    金骅的眉头皱起。

    他环顾四周，却再也没看到那个本该回到他身边的女人。他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

    “那个女人呢？”他问身边的侍者。

    侍者似乎有些慌乱，却依然“努力回忆”了一番。

    “应该是她丈夫来接她，就一起走了。”

    “走了？”他轻嗤了一声，“跟陈尧？那个窝囊废？”

    他折断手中的雪茄，阴霾爬满眼底。

    ——他金骅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陈尧，这笔账，你打算怎么还？

    但凡他还有一点点头脑，应该很快便知道该怎么做——

    把他的女人，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