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第5/6页)

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此时还在冰冷的座位上。第一反应是着急地看了看月台，好在自己还没有坐过站。她松了一口气，疲倦地拿出手机，原来是前男友的电话。

    “喂？”她虚弱无力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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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了，刚刚哭过？”电话那头传来前男友的问候。

    皮小雨清了清嗓子，将身子稍微坐直，“哦没有，刚刚不小心在地铁里睡着了。”

    “你还没有回家？今天又加班了吗？”

    “嗯……”皮小雨看了看玻璃中的自己，乌黑的长发发看起来乱糟糟的，像一只掉进煤灰里的狮子，狼狈不堪。

    “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呢。”皮小雨这才感觉空空的胃快要贴着後背了，她对着窗户玻璃理了理头发，听到肚子发出“咕——”的一声。

    “这段时间太忙了，等专案做完了就会好很多。”皮小雨不知道自己在安慰前男友还是自己。

    “唉，”前男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一声沉重的叹息让皮小雨瞬间感觉肩上的负担又多了许多，“回来吧。”

    “什麽？”皮小雨显然没有预料到对前男友竟会这样“安慰”她。

    “你要是觉得累就回来吧，宝宝。”前男友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听起来充满了温柔，但是皮小雨却分明听到了他的冷漠与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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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麽？”

    “回来工作啊。”

    皮小雨皱了皱眉头，加班的疲累加上饥饿带来的烦躁让她想挂电话。

    “开什麽玩笑，我才刚刚转到这里没多久。”

    “那你准备在那里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永远就不回来了？”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话题。”皮小雨感到头疼，无奈地r0u了r0u太yAnx。

    “每次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你都是这样，你打算回避多久？”

    “我的事业都还没有稳定下来，你说我怎麽去考虑别的事情？”

    “刚毕业的时候你也是同样的回答，结果呢，你现在又跑去别的地方。你到底要什麽才能稳定下来？”

    “我还年轻，不想那麽快就进入稳定的生活，你知道的。”

    “你22岁的时候跟我说这个，我理解，我不也给你6年的时间让你去闯了吗？现在你都快30岁了，难道你想继续这样漂泊不定吗？”

    漂泊。这真的是对自己努力这麽多年如此不屑的评论。

    “6年，”皮小雨一字一句地吐出这两个字，冷笑了一下，“人一辈子那麽长的时间，就只能获得6年属於自己的自由时光吗？而且，公司给了我晋升的机会，你难道要我白白放弃吗？”

    前男友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皮小雨感觉得到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你的意思是说跟我在一起不自由吗？”

    “我只能说，你现在让我觉得很难受。”皮小雨冷冷的说。

    “你在做决定的时候，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我考虑进去？”

    “你今天打电话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

    “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想法，什麽时候回来结婚，我爸妈在问我……”

    “你爸妈在问，我爸妈也在问，隔壁邻居家的爸妈也在问，天啊，为什麽这麽的爸妈都在关心我结婚的问题，我是耽误了人类的进化了吗？”皮小雨激动的说，她的声音引来了旁人的关注。

    “你别无理取闹，我只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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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无理取闹吗？我一天没时间吃饭，加班到现在才下班，一会儿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家吃点东西，我他妈都要饿Si了累Si了，你不来给我加油打气，安慰我关心我，反而跟我说这一大堆负面的废话，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我听了会不会崩溃，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啊？你口口声声说你在为我们的未来考虑，可是未来到底是什麽呢？你又想清楚了吗？你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什麽时候回去，什麽结婚，是否在规划职业的时候考虑过你。哎，今天是什麽日子啊，皮小雨人生规划Q&A吗？我现在跟你说，对，我在决定的时候有且只考虑我一个人，因为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谁能主导我的人生，你听到了吗？没有人！你、你爸妈、我爸妈，谁都不可以。这就是你一直没明白的地方。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没有准备好结婚，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是一直这样b我，我真的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跟你一起生活。”皮小雨近乎崩溃的吼道，她的声音在夜晚空荡的车厢里回荡。

    电话那头安静了，车厢安静了，整个城市都安静了。过了漫长的几秒，前男友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等了你六年啊，小雨。”

    皮小雨深深的x1了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喉咙痛得让她说不出话。

    “你太自私了。”前男友冷冷的回答，“再见。”

    皮小雨从来没有被他这样说过，她一拳狠狠地打在身边的座位上，痛得她叫了出来。

    “靠！”皮小雨紧紧的捂着右手，“靠，靠，靠！”皮小雨气的低声骂着，关节的痛感像针刺一般一遍遍袭来，她蜷缩在座位上，SiSi地咬着嘴唇忍受着痛楚。

    这时候地铁到站了，皮小雨用没有受伤的左手严严实实的捂着脸走了出去。她低着头快步走着，眼泪像暴雨一般落下，落在她身後歪歪倒倒的脚印上。

    皮小雨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地铁站，一出来温热cHa0Sh的海风裹着各种汽车尾气和烧烤摊的煤烟味充斥在她的鼻腔里，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她弯着腰咳了好久，咳到肺都痛了才结束。她站在马路边，呆呆看着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在泪水中模糊地移动着，没有一个人或一个事物是熟悉清晰的。突然间，那种身处异乡的独孤感再一次向她猛烈地袭来。

    皮小雨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走进一家便利超市，径直走到冰柜前，拿出一提啤酒。

    从便利店到江梦然的家有差不多10分钟的路程要走，这条路在住宅区里，到了晚上很少有人走动。人户家的院子角落里躲着看门的狗，会在皮小雨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突然冲到门口大声的吠起来，露出冰冷锋利的牙齿，隔着门都能感到那沉重的鼻息和尖爪摩擦地面的声音，巴不得冲出来将这个入侵者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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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都住了一段时间了还是会被这些狗吓到。

    皮小雨抱紧冰冷的啤酒快步的走着，寒气将她的衣服和x口冰冻起来，让她忍不住涩涩发抖。她的心里充斥了无处宣泄的独孤和难过，当然还有来自这条路中未知危险的恐惧。

    如果这时候有谁能陪着她走完这一段路程该多好。

    人在身心俱疲的时候，真的没有办法挡住寂寞这狠狠的一掌。

    就在皮小雨抱怨为什麽还没有到家的时候，身後出现出现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低沉而温厚，仿佛来自深夜月光明媚的床头：

    “小妹，你怎麽哭了……”

    皮小雨以为有